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臨江樓。
閣上露臺一處觀景極佳的坐席上,兩個男子正對面而坐,一個看起來溫潤如玉,面色神情卻又冰冷如石;另一個則白鬢漆霜,滿面橫紋,雖已是行將朽木之年,卻仍有一種不怒自威的氣勢。再往細看,他二人各自手執黑白子,桌上並非茶具,乃是已開了半局的紋枰。
“侄兒在這裡與叔父紋枰論道,實在是無禮之至。”年輕男子歉然笑道,眼中卻全無笑意。
黃昏時分,正是街上人潮喧鬧之時,樓外的吆喝聲、叫賣聲、嬉笑聲此起彼伏,他二人所處樓臺又並非雅閣,只是尋常坐席,四周皆是談天說地的茶客,對於對弈之人來言,這環境不可謂之糟糕。
年邁之人扯唇一笑,不以為意道:“不必計較這些小事,心無雜念,靜心息欲。”
說罷他從容落子,黑子成龍勢,包圍白子大勢兵力,如此,白子四面楚歌,奄奄一息。
年輕人見狀攤了攤手,無奈笑道:“叔父老當益壯,足智多謀,侄兒不是您的對手。”
對面之人仍是一臉肅穆,冷肅道:“如意,你心有外物。”
“叔父此言差矣,此處人多喧鬧,侄兒定力不及叔父,自然是要輸的。”劉如意舉杯施禮,“侄兒以茶代酒,自罰一杯。”
此年邁之人便是蕭何。
蒼老卻精睿的目光移開棋盤,他面目始終深沉,審視著劉如意冠玉般的俊臉,冷冷道:“老夫本來看不上你,但是憐兒偏偏中意於你,她已到待嫁之年,卻執意非你不嫁,你若是拒了這門親事,老夫也不會說什麼,可你既然接了,須得好好待她。”
“叔父這是說的哪裡話,侄兒自然會一心一意待她。”劉如意文雅舒和地笑道。
蕭何不欲再在此事上糾結,兒女畢竟長大了,既然是她自己選的路,便讓她自己擔待吧,他作為父親,該做的已經都做了。
他冷哼一聲,深沉道:“你父親歸期將至,皇上這邊還沒什麼動靜,你與你大哥可有什麼對策?”
劉如意眼中如寒潭入墜,聲色卻極盡溫和,“這還要多謝叔父請旨賜婚,小侄大婚之日,必定要請尊堂在場,屆時皇上再想阻攔,也不得不召父親還朝了。”
劉如意言外之意,乃是將蕭憐當做踏腳石,以大婚為由請沛國公歸朝,實有利用之嫌。蕭何本就不希望自己的兒女涉入朝廷紛爭,奈何心頭愛女,一個為愛痴狂,明知是火坑還偏要往裡跳;另一個野心勃勃,眼界直落東宮。尤其是蕭情,只怨老天沒將她生作男兒,否則他也不必如此發愁,他那四個兒子,他想想就頭疼。
聽到未來女婿這般解釋,蕭何自然不滿,他壓下心中不快,看向街上,意有所指道:“皇上同意你我兩家結親,他是有自己私心的,如今他心願已了,又無後顧之憂,保不齊就會將你二人婚事延後。”
劉如意目光移向欄外,街上一穿著華貴,氣態雍容的男子正與一人並肩而行,雍貴男子雙手環胸,寵溺地聽著,而那個言笑晏晏的公子,正繪聲繪色地說著什麼,看樣子好不快活。
看此情景,劉如意心中一痛,他眯起長眸,周身上下冷如寒窟,陰譎地重複著蕭何的話,“心願已了麼……”
旋即他咬牙寒聲道:“他能得勝的機會僅有一次,三年前他既已放過,便再不可能打垮我劉家。”
長樂街上,韓文殊朝嬴珩一邊說笑,一邊緩緩而行,這條街道連線南北宮城,又趕在年下,因此大道兩側十分熱鬧,這三個月來韓文殊不是提心吊膽,就是憂心忡忡,很少有閒暇逛街,極少數的幾次,也都是為了瞭解環境,根本沒有輕鬆的心態,此時此刻,雖仍是置身洪流,可有嬴珩伴在身側,竟莫名安心,過眼之處,滿是稀奇古怪的玩意,頓時好奇心大盛,就連小兒玩的撥浪鼓,她也要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