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嬴珩自從登基以來,極少提一些無理取鬧的要求,如先皇一般,朝著愛民如子的明君這個方向發展著,一切都是那麼有序且順理成章地進行著。直到三年前,那個讓所有知情之人諱莫如深的驚人事件發生,彷彿平靜的天空炸響驚雷,徹底改變了嬴珩的人生道路。
雖然表面上還是那個奉行先皇政策,施行仁政的明君,但是他藏在明媚笑容背後的傷痛卻時時刻刻腐蝕著他的內心。嬴珩常常會失眠將自己一個關在甘泉宮,他會用處理政務的理由來短暫麻痺自己早已疲憊不堪的靈魂。他時常會病到渾身發熱、臉色蒼白,卻嚴聲命令宮女太監們不許去叫太醫,直到他撐不住昏厥過去,陳順才敢讓早就候在門外的太醫進去問診。
陳順知道他是在以這種方式贖罪,他想讓自己更麻木一些,或者身體更疼一些,但是陳順總想問問他,難道這樣做心就可以不疼了嗎?
不過,陳順身為皇帝身邊的內宦,這麼問不是僭越了嗎?陳順只是默默祈禱,希望他能開心一些,不要再這麼折磨自己了。
大約過了午後,正是嬴珩應該午睡的時間,宣室殿附近發現了刺客,陳順高度緊張,卻又不知所措,心中想著幸好嬴珩不在,但又擔心獨身出宮的他別是碰上了什麼差池。
正左顧右盼躊躇間,嬴珩就這樣從宣室殿內殿的窗戶外鑽了進來,一身便衣風塵僕僕。陳順瞠目結舌,有些茫然無措,嬴珩沒有用約好的暗號通報進宮,而是偷偷溜進宮的……
一個荒唐至極的念頭從陳順腦中冒出,他不由自主地問出:“陛下,那刺客——”
嬴珩回報他一個璀璨若星的笑,聲音清朗潤澤:“正是朕!許多日沒有偷跑出宮,出去一次還被羽林軍發覺了,身手果然不復曾經了!”
陳順被他的一個笑驚到險些熱淚盈眶,又聽到他這般搖頭訕笑,忙賠著笑,真切道:“陛下還年輕……”
嬴珩招呼他將那身便服褪下,點頭重複著他的話,眼中有欣慰的笑意。
“你說的對,朕還年輕,朕有時間,她也有時間……”
隨後的幾天裡,韓文殊過得雖然漫長,但卻比預想中的要自在的多,皇帝並沒有在朝堂上多加為難,甚至目光都少有觸及到她。至於柳巷那件事,韓文殊更是諱莫如深,她當然沒有傻到要主動提及此事,當朝皇帝逛窯子這種醜事,說出來的結果只會是自取其辱。
每日散朝後,韓文殊便召來一些為韓府做事的幕僚商議政事,因她是武將出身,所以在府中謀士並不多受到重視,常常坐在一起議事的更多還是她的副將們。這些人因都是與她一起在戰場上拼殺出來的將士,相處幾日下來,韓文清在交談中已經大概摸出了這些人的基本情況,以及她曾經的戰績。
還真是個傳奇女子啊——
韓文殊聽完那些戰場上的事蹟,不禁發出這樣的感慨。
真正的韓文殊,自幼文韜武略,三歲認字,五歲習武,十五歲便已披掛上陣。成名一戰便是六年前的狼居胥山之役,僅以三萬輕兵擊退匈奴十萬鐵騎,從狼居胥山鎩羽而歸,之後坐鎮西北數年,無人敢犯,從而保障北方多年安定。然而自三年前班師回朝以後,皇帝再不下詔許她遠征。自此她便久居長安,空掛了公侯將軍這一官職。
而她韓家銀羽軍的名號說出來連匈奴人的鐵騎都要退避三舍,不敗之軍的赫赫威名威震著整個西北大漠。外界都傳韓家虎父無犬子,兩代忠良,保家衛國。
這韓老將軍如今並不居在長安的府上,老將軍一把年紀威名遠揚,仍是坐鎮西北,雖然近年來常有不怕死的匈奴來犯,但在老將軍的銅牆鐵壁之下,全部有來無回。
自三年前韓家少帥韓文殊長留長安,不再上陣殺敵後,皇帝擔心西北吃緊,派了沛國公府的三公子劉恆到前線支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