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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到起身,不到一秒鐘。
蘇楊站了起來,在所有人震驚的目光中站了起來。
此時此刻,正是一眾考生絞盡腦汁思考詩文,字字考量平仄頓挫的時候,卻發現蘇楊突然站了起來,因此他們實在難以不去注視蘇楊。
述業看著他,握筆的手掌微微一緊。
郭宇看著他,面龐浮現不加掩飾的譏笑。
林肅看著他,面色相當不喜。
原本寂靜的考場,也因為蘇楊的起身,泛起了悉悉索索的議論聲,所有人目光隨著蘇楊移動到臺前,神色複雜。
他是沒寫,還是寫完了?
沒有人知道,但他們心中更期望蘇楊是前者。
角落裡的景池面色有些難看,因為他也不知道蘇楊到底是沒寫還是寫完了,這種不安的情緒簡直比他寫不出更讓他覺得心煩意亂。
因為他押了蘇楊二十瓶築基靈液!
就是因為蘇楊在勒墨大咒上寫的那一篇詩!
難道真的是他看走眼?難道那道符咒上面的詩,並非蘇楊所作?
景池不敢再往下想。
只有場中的雪芙和劉小虎,面上泛起自信的微笑,恍若交卷的不是蘇楊,而是他們。
蘇楊走到臺前,看著後面那個一頭枯發,皮肉卻如青年人一般光滑的老者看過去。
因為蘇楊不屬於任何脈下弟子,所以他不認識此人,但除了他,卻沒人不認識此人,因為他就是玄脈師尊,地閣二長老。
蘇楊將手中宣紙遞到桌案上,壓低聲音道:“交卷。”
老頭微微皺眉,有些不悅的重複道:“交卷?”
蘇楊依舊平靜,“對,我交卷。”
得到蘇楊肯定的答覆,老頭一聲冷笑,道:“早知如此,當初又何必進這個門?”
什麼意思?
恥笑哥們不會答題?
蘇楊也不氣,自顧自伸出右手,將宣紙從桌案這一頭,推到老頭的面前,然後再也不理,向著文宣宮外走去。
老頭眉頭微皺,微怒的看著蘇楊離開的背影,然而當他無意間看到答卷上的字之後,目光再也不能移開,眉目緊緊的擰在一起,有些震驚,當他想再次望向剛才那個少年,卻發現,對方早已失去了蹤影。
文宣宮裡的文試還在繼續,有的學生咬著筆尾,臉色蒼白,彷彿隨時可能昏倒,有的學生在寒冷的深冬天氣裡,竟然汗流滿面,身上冒著淡淡的熱氣,場間氣氛格外壓抑。
今年的文試題目太難,如果不是出現在試卷上,他們不會認為這是一篇什麼好詩。
秋色,為什麼有芳草?
寒煙為何又青翠?
到底是無情在斜陽外,還是芳草在斜陽外?
它為何要在斜陽外,又有什麼意義?
難道是想告訴大家,天涯何處無芳草?
再如何絞盡腦汁,終究人力有時窮,不斷有考生在與出題者的戰鬥裡敗下陣來,提前交卷,然後,文宣宮後不時會傳來崩潰的悶吼。
不知過了多長的時間。
郭宇開始起身整理試卷。
林肅也後一步起身。
然後越來越多的弟子起身離場。
直到第四道鐘聲響起。
到了交卷時分,文試結束。
行出文宣宮的弟子開始毫不掩藏的發洩出自己心中的苦悶,有表示出憤怒,有表示出嘆息,也有表現出默不作聲,直接離開此地的。
當然,也不乏有著愉悅心情之人,就比如簇擁在郭宇周圍的弟子。
想罷,郭宇師兄在此試上,又穩拿前三甲了吧?
這次左亦似乎有些不在狀態,最後一批才交卷,看樣子今年的前三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