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篇:那樹那人那些事 (第1/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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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故鄉的村口,有一棵古老的槐樹,它就像一位忠實的守護者,靜靜佇立在那裡,目睹著歲月的流轉,見證著村裡人的悲歡離合,也承載著我童年無數珍貴的回憶。
那棵槐樹究竟有多老,村裡沒人能說得清。它的樹幹粗壯得需要三四個成年人手拉手才能合抱過來,樹皮粗糙而斑駁,猶如歲月鐫刻的深深皺紋,銘刻著歷史的滄桑。巨大的樹冠猶如一把撐開的綠色巨傘,在夏日裡投下一片清涼的綠蔭。春天,槐樹開花的時候,滿樹潔白的槐花如同串串倒掛的玉鈴,微風拂過,送來陣陣甜香,那香味瀰漫在整個村莊,引得孩子們在樹下嬉笑玩耍,爭相採摘槐花,讓母親做成香甜可口的槐花飯。
老張頭是村裡的護林人,也是這棵槐樹最忠實的陪伴者。他每天都會帶著他那把陳舊的掃帚,仔細清掃著槐樹周圍的落葉和雜物,嘴裡還時不時地念叨著:“老夥計,咱可得好好的。”老張頭無兒無女,自從年輕時妻子因病離世後,他就把全部的心思都放在了這片樹林和這棵槐樹上。小時候,我常跟著老張頭在樹林裡轉悠,聽他講那些關於槐樹的傳說。他說這棵槐樹有靈性,曾經在一場大旱中,其他樹木都枯萎了,唯有它依然枝繁葉茂,還流出了一股清泉,解救了村裡人的口渴之急。雖然這些傳說帶著幾分神秘色彩,但在我幼小的心靈裡,這棵槐樹已然是一棵神樹。
村裡的大事小事,似乎都和這棵槐樹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絡。夏日的夜晚,勞作了一天的人們會聚集在槐樹下,男人們光著膀子,搖著蒲扇,談論著莊稼的收成、村裡的新鮮事兒;女人們則一邊納著鞋底,一邊嘮著家常,偶爾也會為了孩子的淘氣或家庭瑣事拌上幾句嘴,但很快又會在眾人的笑聲中和好如初。孩子們在一旁追逐打鬧,玩著捉迷藏、丟沙包的遊戲,歡笑聲在夜空中迴盪。那時的我,總是覺得槐樹有一種神奇的魔力,能讓大家忘卻一天的疲憊和煩惱,盡情享受這片刻的寧靜與歡樂。
有一年,村裡來了幾個陌生人,他們圍著槐樹轉了幾圈,還拿著本子寫寫畫畫,後來才知道他們是城裡來的開發商,看中了槐樹所在的這片地,想要把槐樹砍掉,在這裡建一個工廠。這個訊息像一顆重磅炸彈在村裡炸開了鍋,村民們紛紛表示反對。老張頭更是氣得吹鬍子瞪眼,他拄著柺杖,站在槐樹下,對那些人說:“你們要是敢砍這棵樹,就先從我這把老骨頭身上踏過去!”村裡的老人們也都聚集起來,守護著槐樹,他們說這棵樹是村裡的風水樹,是祖宗留下來的寶貝,不能砍。在村民們的堅持下,開發商最終放棄了砍樹的計劃,槐樹得以儲存下來。
後來,我到了上學的年紀,便跟著父母離開了故鄉,去了城裡讀書。起初,我還時常想念那棵槐樹和村裡的小夥伴們,想念老張頭講的那些故事。但隨著學業的加重和城市生活的豐富多彩,故鄉的影子在我的記憶中漸漸模糊起來。直到有一天,我接到了父親的電話,他告訴我老張頭去世了,走得很安詳,臨終前還唸叨著讓我有空回村裡看看那棵槐樹。那一刻,我心中湧起一股莫名的悲傷,那些關於槐樹和老張頭的回憶如潮水般湧上心頭。
我放下手中的一切,回到了闊別已久的故鄉。當我再次站在那棵槐樹下時,它依然枝繁葉茂,只是在我眼中,它似乎多了幾分孤獨和落寞。村裡的變化很大,許多年輕人都外出打工了,只剩下一些老人和孩子。曾經熱鬧的村莊變得寂靜了許多,那熟悉的歡聲笑語彷彿還在耳邊迴響,但卻已物是人非。我撫摸著槐樹粗糙的樹幹,心中感慨萬千,那些曾經的人和事,就像這樹上的枝葉,雖然有些已經飄落,但它們留下的痕跡卻永遠刻在了我的心裡。
如今,我已在城市裡安家落戶,但故鄉的那棵槐樹卻始終是我心中最柔軟的角落。每當我在生活中遇到挫折和煩惱時,我都會想起那棵堅強而又溫暖的槐樹,想起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