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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黎久久不語。
正房之內死寂一片。
姜元宸舌尖泛苦，心頭漸漸地升起悔意。
或許，他不應該這麼直接告訴姜黎。
明明她之前是那樣的高興……
“元宸。”
姜黎總算開了口，聲音嘶啞，艱澀難聽。
姜元宸連忙抬眼，匆匆看向姜黎。
她面色慘白，那雙清凌凌的鳳眼失了所有神采，黯淡無光，傷痛刻骨。
“你可會繪畫人像？”
姜黎眸色赤紅，強行牽起唇角。
啞聲道：“幫我畫一張他的小像可好？”
姜元宸哪裡說得出拒絕的話，他當即答應下來。
上前去書案邊提筆快速的描下一副小像。
他以前並未畫過人像，但依樣畫葫蘆定然是不會錯的。
姜黎站在書案邊，看著雪宣上逐漸成形的小像。
眼前卻被水光模糊了視線，看不清小像的樣子。
姜元宸收筆，抬頭看見姜黎失魂落魄的模樣，頓時心中一揪。
他咬了咬下唇，一橫心，伸手握住了姜黎冰冷的手。
“丙他不一定死了！”
姜元宸望著姜黎，“我只是偷聽到管事的話，沒有親眼見到丙的死亡！”
怕姜黎還是信，姜元宸又急匆匆道。
“我聽管事有說過，他血脈有異，對毒的抵抗力很強！”
只要沒見到屍體，那丙就可能還活著！
雖然這個希望不大，但是到底是一線生機。
萬一呢。
萬一丙運氣就那麼好，管事下在他身上的毒並沒有殺死他？
姜黎抬手掩住雙眼，竭力地平復大喜大悲的情緒。
她何嘗不知道這只是姜元宸的安慰之語，這世上哪有那麼多的萬一和幸運。
“謝謝你，元宸。”
姜黎放下手，嚥下滿腔的苦澀和悲慟。
她拍了拍姜元宸的肩膀，通紅的雙眼重新看向小像。
雪宣上只是簡單的墨筆所畫的小像，但是姜元宸畫得很好。
簡單的筆畫，勾勒出一個活靈活現的孩子。
與楚明昭如出一轍的幼圓的鳳眼，神態靈動，小臉略有些清瘦，十足的文秀。
姜黎唇瓣顫抖，指尖摸著畫紙，眼淚再一次地滾落出眼眶。
他的眉心竟然有一顆紅痣。
“我會再去找他。”
既然是落入黑水河，藥谷之外的那條大河總該是會有些線索的。
生要見人，死要見屍。
姜元宸點點頭，他緊緊地握著姜黎的手。
雖然這件事結果極大可能會是失望，但是他不後悔扯出這樣牽強的理由。
夜已經很深了，姜黎親自將姜元宸送出院門。
按照往常的習慣，東院也要熄燈落鎖。
可姜黎實在是睡不著，她盯著小像看了許久。
又取出了裝有三個孩子胎髮的小匣子，楚寧寒交給她的三頁紙也留在。
如今已經有一個孩子的下落確定了，可餘下兩個呢？
成為藥人的那一個孩子在哪？
另一個為僕役的孩子呢？
她不是沒有懷疑過姜元宸有沒有可能就是另一個。
但是，姜元宸自己記得他的生辰。
在容城登記他戶籍之時，姜元宸就告訴過她他生於一百二十四年二月二十八。
不多不少，剛好比她的孩子要早一個月。
除非姜元宸說的生辰是假的。
而且，甲乙丙……
“這難道就是指的他們三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