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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思。
她沒有忘;她是溫相一黨的人;和他身處兩個針鋒相對的陣營;終究會成為他要除去的人之一。再則;方才回答的時候不過是一時起意;若是被師父知道了;後果還不知會怎樣。哪怕退一萬步;他們二人之間依舊橫亙著他的身份,無論如何她都不會願意成為他千百個女人之一。
這一切都讓她清清楚楚地知道;她不可能和眼前這個人在一起。
她這樣安安穩穩地靠著;胸口的重量卻像是要把他的心口腐蝕出一個大洞,又滾燙又酸楚地透著風。也許只有在這等佛門清淨地,逃到了世俗之外,他們二人方能放□外之物,放□份立場,談及風月。
在重逢之後知道她是謝綾的那一刻起,甚至從重逢之前起,他便該知道會如此。
他鬆開她,不經意地笑:“拿不走,就留在此處吧。”
謝綾哪聽得懂他這意味未明的句子,還沒琢磨透徹,便被他拉著走了。
已近飯時,他恍若未將她的暗中提醒放在心上,牽著她的手便進了屋。靜修師太久等謝綾未歸,正準備把她落下的紫砂澄泥硯裝入盒中,遣人送回。見到他二人一同回來,表情一滯。
她的目光久久停留在謝綾的臉上,像是見了鬼魅一般驚愕,手中的硯臺也墜回了桌案上。
謝綾掙開蘇昱的手,俯□去收拾硯臺,笑道:“方才走得太急,連東西落下了都不自知,勞師太費心了。”
靜修聽著她這副清潤的嗓子,更是顯露出不能置信之色,連她收拾完了硯臺都未察覺,依舊定定地看著謝綾。
謝綾也察覺到她的異樣,正想問一聲“怎麼了”,身後的蘇昱已上前來,在靜修師太面前行了拜禮,恭恭敬敬喚了聲:“母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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寺廟中只有素食,靜修師太留謝綾一同用午膳,她便也只能跟著吃素。
只是她如今關心的已然不是飯菜。自從她知道與她論禪這麼多日的靜修師太居然是當朝的東宮太后之後,她的心情已經不能簡單地用“食不知味”來形容了。
同時,她也終於理解了,為什麼她能在這裡見到蘇昱。
回想起她剛認識他的時候,他說他母親已出家為尼,倒果真是沒有騙她。他的生母在他御極前便已出家,太后之銜不過是一旨詔令,連大典都未辦下。因此大楚百姓只知西宮孟太后,卻不知在這白馬寺中還有蘇昱的生母。
靜修師太寬慰她道:“貧尼既已出家,俗世中的名銜便都是身外之物,在這佛門之中,不過是一尋常弟子,你大可不必掛心。”
謝綾應得唯唯諾諾,頗有些心不在焉,一邊回答著靜修師太諸如“年方几何?”“家住哪裡?”之類的問句。這場面竟有些像是兒媳婦見婆婆。
也難怪,他拉著她的手進的屋子,全都被看在了眼裡,哪可能不誤會。
謝綾一頓飯吃得渾身不自在,只好向蘇昱投去求救的目光。
他卻好似樂見其成一般,對她焦慮的眼神視若無睹,唇畔一抹笑若有若無,手上專心致志把玩著她買的紫砂澄泥硯。
謝綾只好自己解決,尷尬地開口道:“其實……”吐了兩個字,又不知該如何往下說。
該說她只是一時貪歡,並未作長久打算,還是說自己只是逢場作戲,真假參半?無論是哪一個,聽起來都十分荒唐。她只好夾了兩筷子青菜,和著話一起嚥了,沒再動解釋的心思。
熬過一頓飯,謝綾才得了解脫,和蘇昱一同到院子裡散步消食。
他負手與她同行,此刻倒開了口:“母后與我在燕地客居八年作人質,生活與尋常人家無異。她生性隨和,如今又遁入空門,更加沒有多少禮數可拘。你不用太介懷。”
“其實沒關係。”反正她也沒有往長遠處去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