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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場轟轟烈烈的戀愛!
而蕭然?不可能。他太正了,正得彷彿不食人間煙火,對這些凡人俗事都睥睨不屑。而且他家境不太好,家中二老據說一個是下崗工人另一個常年臥病在床,他自己沒這個心思,別人也不敢隨便打擾。每年學校都發給他豐厚的獎學金,其實也是一種披著嘉獎外衣的助學手段。
因為知道這一點,我剛上大學的時候他請我吃飯,我還特別不好意思,結賬時跟他搶賬單,令他萬分尷尬。其實我也知道這樣特別折他面子,可誰讓生計大於面子呢?
最後賬單自然還是被力氣大的搶到了,再說了,莫名其妙的服務員不管怎麼說也會習慣性地傾向於把帳單遞給男的。蕭然說:“別爭了,師兄一頓飯還是請得起的,我有助學金也有獎學金,平常還勤工儉學,都能給家裡寄錢了。”
那一刻,是我第一次有一點點被這樣的人和事所打動。其實這種事在電視裡報紙上都見得多了,我從來無感,但當他是就存在於你身邊的一個活生生的人的時候,那種感覺真的完全不一樣。
蕭然之所以會請我吃飯,不光因為我們同校,還因為他們醫學院第一年其實是在生物系上的課,於是我們這對師兄妹可算親上加親。
可親是夠親了,我們後來還是十分疏於聯絡。還是那個他很窮的問題。因為窮,所以他忙,在保持優異的學習成績以便維持獎學金之外,他還要忙著打工掙錢,忙著參加各種社團活動以便將來能找到一份儘可能高薪的工作;他買不起電腦,也捨不得花錢去網咖上網,頂多去一下學校的計算機中心用免費的學生賬號,而那因有限而格外寶貴的上網時間他自然都花在了幹正事上,決不會像我們這樣無所事事瞎聊天。
而且他大概是我認識的唯一一個沒有手機的人,現如今遇上一個沒手機的人,你要怎麼常常聯絡他?
那天晚上我往他們宿舍電話打過去,他聽了我的請求之後倒是爽快:“明天下午三點鐘手術是吧?行,沒問題,我正好兩點半下課,趕過去應該來得及。”
第二天下午,提前一個多小時顧曉寧就上了推車跟我們揮淚告別了。她要去準備全麻,等蕭然和護工把她抬上手術檯的時候,她將會處於不省人事的狀態。
然而等到兩點四十五的時候,醫院突然通知我們說手術室裡臨時加了一臺剖腹產,那個是急事兒,顧曉寧這樣的手術就得往後延。我們面面相覷,而蕭然剛好趕到,不禁愕然:“你們同學這什麼手術啊?怎麼跟剖腹產同一間手術室?”
我們宿舍另外那倆人一看見蕭然那丰神俊朗的樣子,登時就不會說話了。老實說我是看他看多無感了,不過當時也還是稍微驚豔了一下。大約是趕得急的緣故,他頭上微微冒汗,年輕男子晶亮的汗珠不但不讓人嫌惡,反倒給人一種朝氣蓬勃的感覺,而他的汗氣居然並不難聞,有一種清新逼人的爽潔味道。他一如既往地留著圓寸,硬刺刺的頭髮此時更是根根立起,越發襯得他整個人生氣勃勃,渾身上下都是一股熱烘烘的男子氣概。
要說也不怪我們宿舍那倆姐們兒沒出息,十八九歲的女孩子,有幾個好意思在異性——還是有吸引力的異性面前把“卵巢”這種詞說出口的?要是在本系的男生面前也就罷了,一到非本系的男生面前,她們頓時就變成不是生物系的了。
於是回答我師兄這個問題的人捨我其誰:“她是切除卵巢囊腫,也是婦科的。”
蕭然“哦”了一聲,表情十分坦然。也是,人家是醫學院的,肯定比我們還麻木。
他一邊坐下來一邊問:“良性還是惡性的?知道了嗎?”
我搖搖頭:“說開了刀才能知道。還說如果是惡性的,可能會影響到以後生育,把我們那姐姐給愁的,昨晚上都哭了,說她特別喜歡孩子,如果這輩子要不了孩子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