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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朱塞佩實際上最擔心的並不是他自己,因為就算他真的愛上了那個小混蛋,甚至因此犯下一些愚蠢的錯誤,那也最多不過是丟了飯碗,要去找其他生計。然而澤維爾不一樣,儘管少不經事,他也依舊是巴羅內的首領,依舊是未來的唐巴羅內。如果他被一些毫無營養的感情沖昏了頭腦的話,需要付出慘痛代價的,將會是巴羅內的全部組織。
朱塞佩想到這裡,覺得應該和他把事情說清楚,以避免這種誤會的加深。可是他轉念一想,又認為自己實在是根賤骨頭。他活了三十五年,難得有人為他表示出一點微末的關心,他卻還要深思熟慮著權衡比較,甚至不得不拒絕這種好意。
哎,這又是何必呢?
他這樣想著,於是放棄了自己那不合時宜的提議。但他又是實實在在的無事可做,所以只好把自己那工作狂的本性,又變本加厲的傳染到澤維爾的身上。他認為這位小少爺對家族裡的人物和掌故都瞭解的太少,於是去拿來了從前年會上的照片,逐個和他解釋那些角頭們的名字與來歷。
澤維爾的義大利語太差,幾乎連大舌音都說不準確。他聽了半天兜兜轉轉的人名,覺得那位顧問先生可能是某種詭異的機器,否則他怎麼會記得諸如「博布羅瓦」,「託納託雷」之類的奇怪姓名?而那位顧問先生的無所不能又不僅僅於此,他還可以把這些拗口的人名和它們主人的面孔對應起來,然後繪聲繪色的跟澤維爾介紹他們之間的關係,甚至他們每一任情人的名字。
澤維爾有些頭痛,雖然他並不討厭朱塞佩用一種作學術報告的口吻解釋某人與某人與某人的三角關係,但是基督,那通常也意味著他需要記憶三倍的人名!而且他還非常好奇,這種已經不能被稱之為小道訊息的個人情報究竟從何而來,說到底,總不至於是那位顧問先生四處搜羅八卦的結果。
而他實際上,大致,也沒有猜錯。
只不過喜愛八卦的是那位前任顧問,安東尼奧,而朱塞佩在擔任他助手的時候僥倖知道了一些。後來他覺得這些訊息也算不上毫無用處,於是偶爾會讓女人緣極好的切薩雷去打聽一些。日積月累之下,就建立了這種龐大的,但有些莫名其妙的關係網路。
然而不幸的是,這種複雜的關係網路眼下卻讓澤維爾感到一陣頭暈目眩,並產生了某種對義大利語的,根深蒂固的恐懼。但是朱塞佩卻不打算放過他,這位顧問先生又從書裡抽出了一張芝加哥地圖,興致勃勃的和他解釋起了所有家族簿記點的地址與收益。
「這些是南區我所負責的,還有東區的……」
澤維爾聽了朱塞佩的話,差點眼前一黑。他覺得他的腦子裡現在塞滿了各式各樣的人名與數字,甚至都不能說出一句完整的話來。可是朱塞佩的教育似乎還沒有結束的跡象,那位顧問先生甚至在考慮著要不要把那些紐約長島的房產也和澤維爾介紹一番。
澤維爾立刻打斷了他,並非常好心的問他需不需要吃些東西。朱塞佩點了點頭,然後愕然的看著那位小少爺慌不擇路的跑出門去。他有些莫名其妙,自己不過是說了一些最基本的情況,為什麼值得澤維爾像見了魔鬼一樣的逃走?
可是在朱塞佩想明白這個問題之前,那位小少爺就垂頭喪氣的走了回來。朱塞佩見了,在這方面倒是醒悟得很快——
澤維爾是被外賣披薩餵養大的,根本不知道怎麼做飯。
因此朱塞佩只好搖了搖頭,並直起自己那痠麻的腰背,走到二樓的廚房裡面,為澤維爾做了一盆奶油通心粉。
是的,他也只會這個。
澤維爾看著那一盤軟綿綿的奶白色物質就有些倒胃口,他在下半年不知道吃了多少朱塞佩做的通心粉,而且全部是車達芝士與羅勒醬的組合。他算是弄明白了,根本不能指望那位顧問先生會做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