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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是依照唐的命令。」
澤維爾聽了,輕笑一聲,「哦,阿爾……我差點都忘了,那麼你最會討老傢伙們的歡心。對嗎,法爾科?」
「不要稱呼你的父親為『阿爾』。」
朱塞佩「砰」的剁下菜刀,緩緩抬起了頭,他鼻樑上架著的金邊眼鏡之後,一雙棕綠色瞳仁裡閃爍著晦暗不明的情緒。
「還有,不要稱呼我為『法爾科』。」
「那應該稱呼你什麼,貝託尼街的娼妓,唐的小情人,還是顧問先生?」
朱塞佩被眼前這個無賴氣得臉色發白,卻顧及那老人的遺囑,沒有當場把他大卸八塊。但這種憤怒卻也並非只是為了則為了,更多的,是為朱塞佩他自己,他那些爛泥潭裡滾打的歷史,那些不堪回首的過去:
一個因告密而不得不洗手從良的前男娼。
還有比這更糟糕的嗎?
儘管他告密的內容是馬爾蒂尼家族二把手的行蹤,儘管這條訊息成為了暗殺行動的關鍵一環,儘管二把手的死導致了馬爾蒂尼家族十數年的偃旗息鼓。
但他還是個前男娼,告密者,傳聞中憑藉爬床上任的家族顧問。
澤維爾看那一慣清冷的男人動怒,聳了聳肩,不知為何竟然有些滿足。他仰脖灌了口酒,直著眼睛,搖頭晃腦的說:「你難道覺得這公平嗎?阿爾……他只要一句話,一個表情就可以改變你的人生,讓所有事情天翻地覆。從前他的『弟兄』們像強盜一樣衝到家裡來,告訴我,其實我還有個當黑幫老大的父親。逼迫我做這做那,打理那些我根本不想打理的事情。現在,現在他又這樣隨隨便便的死了……」
澤維爾頓了頓,望著朱塞佩的眼睛,嘲笑道:
「生活真是變幻莫測。」
「聽著,澤維爾。」朱塞佩推了推眼鏡,試圖壓下胸口那快要炸裂的情感,他瞪著眼睛,用幾乎是誠懇的表情說:
「唐從喬瓦尼那個混蛋手上救過我,他送我去義大利留學,讓我接替安東尼奧的位子,這是對我莫大的恩情,所以我聽從他的旨意。但只要是不違背唐的命令,不危害巴羅內的一切,你可以讓我做任何事情。」
可是朱塞佩的剖白非但沒有使澤維爾息怒,反而讓他愈加不滿。但澤維爾竟也說不清這種不滿的來由,這使他看上去毫無氣勢,反倒像個無理取鬧的小孩。
他上下打量著朱塞佩,目光如尖銳的小刀,試圖撬開那清冷麵孔下的絲毫詭詐。但朱塞佩卻率先發現了端倪,他看見澤維爾那皺巴巴的襯衫領口上,印著的口紅印。
「你把那些女人帶到這裡來了?」他問。
澤維爾看他變了臉色,換上一副討好又空洞的笑容,他攤了攤手:
「別這樣朱塞佩,我又不是苦行僧……」
「拿上你的東西,我們走。」朱塞佩沒有理會他,只是一把扯下圍裙,口氣強硬的要他跟從。澤維爾還想辯解幾句,並且真心實意的擔憂起了自己的午飯。可還未等他說些什麼,一陣□□的掃射便蓋過了所有言語。
「好訊息,你不用收拾東西了。」
朱塞佩咬牙切齒的拽住澤維爾的衣領,與他鼻尖貼著鼻尖,一陣濃烈的酒氣便撞入胸口。
天知道這世上怎麼會有這樣窩囊的人:
每天身體力行的踐行著「成事不足敗事有餘」,似乎不把自己玩死或不把他氣死便永不會罷休。
但,那仍是他的首領,
直到澤維爾甩開他,罷免他,殺死他為止,
都是他要效忠一生的物件。
「去他媽的這狗娘養的生活!」
這位一向斯文的顧問先生,終於在心底裡罕見的罵了粗。
02
濃黑色的凱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