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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比尚雲在大學裡的驚心動魄,安源鎮上倒是一切如常。
在尚雲離家後的那一段時間,九月總是發呆,失眠。也是在那時候,十五歲的她,終於發現心裡有一個地方,自動騰出來裝下關於他的一切。眼睛不由自主就望向他平時經常出現的地方,彷彿他會突然出現。
就連往常很平常的話,她也總是反覆回味。
九月,你的書帶齊了沒有?粗心馬大哈!
九月,我晚上要給人補課,你先回去,我已經跟隔壁王妞說好捎你一起。
九月,我不愛吃雞腿,你幫我吃了。
九月,別去學腳踏車了,鼻青臉腫可別找我哭……
於是,百無聊賴的日子,她偷偷畫了很多畫像,都是關於他。那一份強烈的青澀感情,她不敢表露,深深藏在心裡、畫裡。
十五歲生日那天,她生日許願,但願生活裡的圓滿一直無限期延續。圓滿是什麼?就是尚雲、爸爸媽媽、奶奶,永遠在自己身邊。
而圓滿又是什麼時候嘎然而裂的呢?
九月不確定,裂縫是否從那天開始。
她做完作業,忍不住又給尚雲寫了一封信,經常是尚雲的信還沒回過來她又寄出新的信。
寫好這封準備第二天寄給尚雲。擔心媽媽進房間會看到信的內容,她要把封封好,“奇怪,明明上次還剩很多,怎麼一個信封都沒了?”
找了老半天,才想起以前讓尚雲幫她寄信去雜誌社的時候,剩下的信封和郵票都留在他房裡了。
他寫的字很大氣,瀟灑遒勁,像個繪畫的藝術家寫的。她的字雖然娟秀,但比起來顯得小家子氣。因此每次都是讓尚雲幫他寫封面。
在他書桌書架上沒找到,終於在抽屜看到。“找到了。”
尚雲的抽屜物品擺放得很整齊,連愛整潔的她都自慚形穢。拿出信封后,在抽屜關上的瞬間,九月看到抽屜裡的書下面壓著一張畫著人像的白紙。
好奇心使然,她猶豫了。
從來不亂翻他東西,但此時卻鬼使神差地把書移開,拿起那張紙來。這張畫大概是他自己畫的。尚雲經常陪她去上美術課,會一點簡單的素描基礎。
這畫的誰?
髮髻束於頭頂,有玉簪固定,畫中人穿著奇怪,有點像黑服勁裝的古人扮相,手握一柄寒冰刀,那五官冷酷,雙目半眯......九月定睛一看,發現跟慕爸爸神似。
九月撲哧笑出聲,“好奇怪!尚雲哥畫誰不好,為什麼要畫爸爸呀?”
她無意翻過來,看到後面畫著一個掌心大的圓,圓中間畫了兩道筆觸幾欲透紙的“x”。
九月看看畫像,又看看背後的叉,表示不明白。等暑假他回來再問他,她將抽屜關上,將畫帶走了。
沒想到,就在尚雲暑假回來的那天,慕家突遭變故,傾刻之間家破人亡。這張畫的事,再也沒有機會問他。
算一算,已經十二年了,不多不少,歲月剛好輾了一輪。
九月已經慢慢淡忘這些陳年往事。偶爾促不及防的談及過往,也能故作輕鬆的說,“時間真是個好東西,能讓一切悲痛止痛,忘掉原以為忘不掉的人。”
對面的好友小竺恨鐵不成鋼的道:“騙鬼吧。在我這裡就別裝啦!若真風清雲淡,為何一直拒絕接受別人追求,憑實力單身到今天?他能消失這麼多年不聯絡你,說不定早已成家立業,你還在等什麼,再等黃花菜都涼了。”
九月嘆氣:“我才二十七歲啊,說的我好像七老八十了一樣。好不容易醞釀點文藝氣氛,被你這七大姑、八大姨都放棄了的話題打回原形。”
小竺直翻白眼,伶牙利齒地隨口就唸叨上了:“也就我,還能在後邊追著你,操心你的人生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