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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於能歪歪扭扭地騎著走上幾步遠了,但是下車卻又成了問題。正常下車下不來,全是摔倒了算是下車,這讓我鬱悶不已。又開始把下車作為重點來練習,可是找不準火候。本來應該是人多的地方、路面坑坑窪窪的地方或者是拐彎抹角的地方先下來吧,可是我卻偏偏在這些危險路段之前下不了車。不知又摔了多少個跟頭之後,我終於在下車這個環節順溜些了。我喜不自禁,繼續重複練習。
記憶最清晰的一次下車極其慘烈。騎著車子從南往北走,離十字還有一段路時,我就為堆放在十字西北角的那堆大石頭髮慌,唯恐不能及時下來車,撞向石頭。因為我自己明白:輕者會磕得鼻青臉腫、頭破血流,重者就不敢想了。誰知越害怕越下不來,竟然直接地撞向了大石頭堆,不偏不倚,可想而知我當時的慘狀了。強忍著疼痛站起來,也不敢看傷。這回不敢再練了,胳膊已經痛得抬著費盡了,右腿也針扎似的痛。
我一瘸一拐地推著車子回到家,悄悄放下車子支上車梯子。進屋小心翼翼地檢視傷情,右胳膊肘處、右大腿各有一大片淤青,其中胳膊已經滲出了血,衣服已經被染紅了一片兒。
學騎車子學到了二把刀的程度,付出的代價就是兩大片紅腫淤青外加一片沒皮流血。儘管痛得我齜牙咧嘴,但是我絲毫不後悔,反而特別高興,我終於成為二把刀車手了,和不會騎車的人比,可要強多啦!我像學會了一門重要技藝那樣興奮。
1976年3月19日星期五天氣狀況:晴
經過半年的中學生活,我的功課已經毫無問題了。前幾天數學測試,有一道討論四分之a和五分之a的大小的考試題,像一隻攔路虎擋在大家前面。聽老師說,這道題只有我一人做對了。老師把我好個誇獎,惹得其他幾個平時數學也不錯的同學很是不服,私底下竊竊私語&ldo;感情她爸有文化,總教她嗎!&rdo;
其實,他們哪裡知道父親教我時的駭人場面!別人考試哪怕不及格,家長頂多數落幾句了事;我行嗎,即使偶爾不如意,都得輕者挨罵,十之八九得捱打。
那次,我數學測驗犯了一個低階錯誤,分數加減法,我把分母也給相加了。父親從老師那裡知道後,剛要打我,我就撒腿跑了。可是沒地方去,就到小隊的菜園子北牆的南牆根兒躲避。天氣乍暖還寒,先時還倚著牆坐著,漸漸的睏倦了,就順著牆根睡著了。當前街老爺爺把我叫醒時,我不知道自己已經在那裡睡多長時間了。相信任何一個人,都不會有過我這樣的經歷,和他們無憂無慮的童年相比,我的童年是灰黑色的。
父親認識一個姓許的矮墩墩的男教師,據說他的孩子們非常聰明,父親每當讓我們做題,我們做錯或者不會時,總會恨鐵不成鋼地說:&ldo;就你們這麼笨,若在日本早就被扔到大溝餵狼去了。&rdo;
這幾句話比挨罵、捱打更受傷害,感覺尊嚴盡失,自信盡失。雖說父親文化程度很高,可是我的自卑要遠遠大於父親帶給我的驕傲與自豪。可惜我沒有選擇父母的權利,我發誓如果有下輩子,我一定要千方百計、想方設法投生到一個脾氣好的父親家。再不過這樣朝不保夕,驚恐不定的日子。
1976年3月22日星期一天氣狀況:晴
今天間操時,老師把我、齊鳳霞、梁素霞、陳桂平等十多名同學交到校長室。校長告訴我們,五月份,鄉裡要舉行全鄉中學生籃球賽了,從現在開始組建籃球隊,每天早晚集中訓練。我不怎麼會打籃球,當校長問我們誰有困難時,我說我父親可能會不同意,我也不是很喜歡這項運動。校長說:&ldo;這樣吧,你先練著,我負責和你爸說去。&rdo;我知道,校長和父親相當熟悉,經常在一起喝酒,肯定會同意的。果然,父親並沒有反對我進入學校籃球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