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部分 (第3/5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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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而立之年……”權夫人一提起來就是愁眉不展。“膝下空虛不說,房裡也是空蕩蕩冷冰冰的,連個知疼知熱的人都沒有。這樣下去,我將來也沒有面目見地下的姐姐。可你也知道,一提親事,他恨不得掩耳疾走。這一次我是下了狠心,一定要給他說門親事了。他倒好!問皇上討了差事,怕是等你生產完了,開春就要下江南去!這一去山高水遠的,親事一耽擱,可不就又是一年?”
少奶奶也不禁陪母親嘆息起來,又忙獻寶表忠心,“我回回見了二哥,也一樣催他。還有姑爺也是,得了我的吩咐,見一次勸一次……”
權夫人倒被她逗笑了,拍了拍女兒的手,“還是閨女貼心,你那幾個哥哥弟弟,沒一個是省油的燈,要不是你和瑞雨都還懂事,娘真要被搓摩死了。”
她便和女兒商量,“你哥就先不管了,只說如今幾個姑娘,今日你公公壽筵,人到得齊。我冷眼看著,秦家英娘——那是剛說了親了,就沒說親,那長相也配不上仲白。左看右看,還是吳家的興嘉,人生得好,除了傲些,別的也是極好的,最難得是我自小看大——”
剛說到這裡,權夫人無意間往窗外一看,話就斷成了半截兒,她眯起眼睛,透過玻璃窗戶仔仔細細地打量著正在院子裡徘徊的兩位姑娘。雙眼奇光閃爍,竟似乎是看得痴了。
少奶奶跟著她眼神看去,也是眉峰一挑:“您來得晚,她們往花廳去了,那是焦家兩位明珠,我一說,您就認出來了吧。”
蕙娘、文孃的出身,權夫人自然瞭如指掌。還是老問題——雖然樣樣都好,卻到底還是庶女出身,再說,焦家雖然富貴驕人,但也不是沒有軟肋……權夫人剛挺起來的脊背,頓時又是一鬆,她失望地靠回椅背,倒是又有些好奇,“天寒地凍的,不在裡頭吃酒,她們走出來做什麼?”
少奶奶倒是猜到了一點,她也是大為好奇蕙孃的反應,便衝母親狡黠地一笑,招手叫了個人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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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寒地凍的,不在裡頭吃酒,您拉我出來做什麼。”
文娘也正這麼問著姐姐,她伸出手給姐姐看,果然,才從屋子裡出來沒有一會兒,這青蔥一樣的十指,已經凍得泛了白。
蕙娘倒似乎一點兒沒覺出寒意,她攜著文孃的手,在一株蒼虯癭結的老梅樹前止了步,微微抬頭,竟是悠然自在,“她們府上的梅花,倒的確是開得漂亮,這宅子這樣新,梅花卻是老的,也不知費了多少工夫,才從別處移來呢。”
做姐姐的要裝傻,文娘還能如何?她想掙開蕙娘掌握,但姐姐捏得緊,她力氣確實不如蕙娘大,除非掙扎,否則怎掙得開——在別人的地盤,她又好意思拉拉扯扯的?索性一咬牙,也露出笑來,“我看,倒不如潭柘寺的梅花漂亮,就是再好,孤零零這一株,也沒什麼趣味。”
文娘這孩子,從小就是倔。
蕙娘嗯了一聲,漫不經心地望著一樹凍紅,似乎早都已經走了神兒,竟站住不動,不再走了。
她穿得厚,一身錦緞扛得住,文娘卻只在緞襖外披了一件薄薄的漳絨披風,原來走動著還不覺得,眼下一停步,北風再一吹,這嬌嫩的皮肉,如何捱得住沁骨的寒意。咬著牙死死地頂了一會,到底還是受不了苦,連聲音都發了顫。“姐!”
“火氣凍下去了?”蕙娘這才重又邁開了步子,她連看都不看妹妹一眼,聲音也還是那樣雅正平和,甚至連臉上的笑意都還沒退。
文娘一是凍、一是氣,牙關雖咬得死緊,貝齒卻還是打了顫,“你、你是隻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當著那許多長輩的面,你還長篇大套地給她沒臉,我還連一句話沒說呢,你憑什麼管我!”
兩姐妹年紀相近,可從小到大,大人們眼裡幾乎只看得到蕙娘,在家是這樣,出了門還是這樣,就連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