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部分 (第3/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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樣亮、那樣灼熱。蕙娘討厭見他就是這個道理:他什麼都不說,甚至連表現都表現得很隱晦。可眼神中、態度裡蘊含著的喜愛和追索,她是能感覺得出來的。
雖說傾慕她的人不在少數,可表達得像權季青這樣含蓄又大膽的人可不多,和那個不解風情,最多也就只肯含糊暗示一句‘我喜歡的,可不止是那種人’的老菜幫子比,這樣的熱情,要說沒觸動到蕙娘,那是挺難。可偏偏也就是因為此事極其危險,一旦鬧出來,對她的損害之大,那是不用說的。現在見到權季青,蕙娘心裡就像是有兩個小人在拔河,其中一個,是恨不得衝他同情地笑一笑:羅敷有夫,這痴心妄想,她是不會給予回應的,可也不妨礙她覺得權季青挺有眼光。可另一個,卻恨不得能板起臉來,將權季青打發到天涯海角去,不使他亂了自己的大事才好。
這回見面,也還是一樣,蕙娘恨不得嘆一口氣,拿個面具罩住自己的臉,免得被他看得穿了,卻也只能若無其事地道,“是啊,這件事鬧成這樣,真是可恨。也不知道是哪個媽媽嘴不嚴實,竟把話給傳了出去。”
這四個人,雲媽媽無兒無女,也沒什麼親戚,當時是買進來的人口,主要關係在外院她相公那邊,惠安媳婦是權夫人自己的心腹——都是積年老人,閒來無事,不會隨意說嘴的。這麼做,肯定是有意興風作浪,而在康媽媽和常媽媽,似乎常媽媽因為出身的關係,天然就多了幾分可疑。權季青話中有話,“據說娘問起這事的時候,常媽媽委屈得直磕頭呢,她也知道自己嫌疑大……”
問梅院的下人,被權夫人管得很嚴,有些話是傳不到蕙娘耳朵裡的,可對權季青來說那又不一樣了。見她似笑非笑,權季青也是微微一笑,他忽然就不往下說了,而是一本正經地攤開單子,“嫂子您要的這現銀數目可不小——若是這一整筆,其實倒可以直接和娘商議了。當時都以為您是細碎支使銀子,才讓您直接和我說話呢。”
這擺明了就是留個話鉤子等蕙娘來問,蕙娘心底,不禁隱隱有些興奮:她的確天性是喜歡鬥爭,現在有個人要這麼和她鬥,即使不可能上鉤,熱血亦不禁被激發一點。
“但凡做事,總要先有個章程預算,心裡才有底氣。”她就是不接這個話鉤子,若無其事地和權季青說。“事實上這麼多首飾,一家是承擔不下來的,到時候分批訂貨結銀子,還是得找你來要。這只是先和你定個章程而已,你瞧著可以,那麼我這裡自然給你開個單子,到時候來支領現銀,前後錯不了幾天的。”
她不急,權季青自然也不急,他真的細細地就看起了單子來,一邊看,一邊就笑道。“瑞雨這丫頭,孩子氣不脫,好些東西,是她點名要置辦的吧?”
蕙娘並不藉口和他閒聊,只是微笑不語,權季青從單子上抬起頭來掃了她一眼,又輕輕一笑,揭過了一頁,“嫂子好定力,這事兒,鬧得娘也有幾分不高興呢。”
自從蕙娘入府,權夫人對她是大力提攜,幾乎可以說是她的最大靠山。她要動怒,對蕙孃的確是有影響的,蕙娘還是笑,還是不說話。正好孔雀進來,她便和孔雀說些家常瑣事,隱約只覺得權季青看了她幾眼,眼神灼熱,令她雙頰刺癢,可蕙娘瞥過去時,又沒能抓個正著。
這樣曖昧情挑,在煩擾之餘,的確是有一種別樣的刺激。大抵在明確知道自己為人垂涎注意時,只要此人不是過分低劣醜陋,這女人心裡總是有點竊喜,蕙娘雖然出類拔萃,可一點根性也無法改,可就越是如此,她心底理智冷靜那一部分便越是警醒。權季青看單子這短短一刻鐘,她幾乎是數著沙漏過的。
“安排得妥當!”好在他也沒有故意做作、拖延時間,用正常的速度審過了單子,甚至還看出了蕙孃的用心之處。“要是一般管事來辦,這多東西,怕不要四五萬兩才能辦下來?嫂子這是一下就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