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部分 (第1/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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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焦梅在那裡,出不了什麼么蛾子的。”蕙孃的語氣有點淡,廖奶公便不敢多說了,告退之前,他慎重給蕙娘磕了幾個頭,“多虧您明察秋毫,不然,孔雀這丫頭一輩子都要被耽誤了……”
都知道她的脾性,底下人沒有別的事,是不敢進來打擾的,石英帶著幾個小丫頭,在西廂房屋簷底下裁草紙——蕙娘連用的一張紙,都要丫頭們將底下人送來的上等好紙再行加工一番,她隔著窗子看著這群青春少女流暢而輕盈的動作,忽然生出幾分煩躁:這麼幾十個人,也是拉幫結派明爭暗鬥的,一點都不消停,在權家都還沒站穩腳跟呢,就已經隔山打牛拼了一記。權仲白口口聲聲,‘光風霽月,不耐煩玩弄心機’,實在是不知天高地厚的言語,這群人精子算精明過人了吧?可他們得彼此一心互相幫扶著,才能壓住外頭櫃上那些精靈古怪老於世故的掌櫃們。超人的財富,沒有超人的本事,根本就守護不住!他倒好,只用一心一意扶他的脈,別的什麼事,都自然有人為他打理得妥妥帖帖,他自己呢,只需要端出神醫的架子,對著什麼事都挑挑揀揀的,露出一臉的嫌棄來。無非就仗著自己是個男人——可的確,就因為他是個男人,在多少事上都佔了優,朝事、家事都不說了,就是房/事,也……
蕙娘一把拉起了窗簾,她又開了櫃子,取出一個木匣開啟,一臉苦大仇深地瞪著那兩根傲然矗立的黃木物事,想到權仲白仗著自己純陽之體做下的那諸多惡事,她咬著牙哼了一聲,又再猶豫了一下,終於還是做起了她的日常功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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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七月,京城又再熱鬧起來:除了各地秀女抵京預備閱選之外,也是因為城裡又要辦喜事了。吳尚書的幼女興嘉即將出嫁,所嫁還是太后兄弟,宣德將軍牛德寶的長子,京裡的眾多眼睛,自然也都盯在了吳家的陪嫁上。
蕙娘這一陣子,也就是一個月裡隨權仲白進京一兩次,兩夫妻見過長輩,有時候連立雪院都不回,權仲白直接就把她給帶回香山。雖然還能見上大少夫人幾眼,但在如此嚴防死守之下,她也就能望見林氏逐漸豐滿起來的腰身和臉龐——多年得子,權家上上下下都不敢怠慢,現在大少夫人已經用不著管事了,只是一心安胎進補,她自然是比以前要豐滿得多了——甚至連和大嫂說幾句話,都要先想一想,免得無意間刺激到她,稀裡糊塗地就算是破了戒。可就是這個樣子,她也免不得聽說了許多吳興嘉的排場,什麼送嫁妝的車隊,能從吳家巷口排到城門,什麼某幾間車駕,有若干軍士防護,一望即知,那是裝了吳姑娘首飾的花鈿車,以一般人家的排場,首飾能裝一輛大車也就夠了,可吳家硬是給女兒裝了有四大車的首飾,據說其中大部分都是吳嘉娘若干年來收集的鐲子云雲,又說她的陪嫁,光是田地就有千頃,更別說其餘田莊了……
不過,不管是誰這麼議論,在焦清蕙跟前,到末了也都免不得歸結為一句:“這幾年出嫁的姑娘,怕也就是她的嫁妝,能和你比一比了。”
這所謂的比一比,根本都還沒把宜春票號的份子給算在內呢,蕙娘聽人談吳興嘉,唇邊的微笑就從來都沒有褪過色,權仲白多少也知道一點焦家、吳家的恩恩怨怨,他有點感慨,“別的事不說,這件事她應該謝謝你,要不是你,她的嫁妝怕也沒有這麼奢華。”
蕙娘並不太在意這個,“嫁妝給多了,也要看她能不能經營,吳家除非陪一座金山、銀山過去,不然,坐吃山空,按她那樣的做派,沒有幾年,再多的嫁妝也要用空啦。”
“那就難怪你祖父要把票號給你陪過來了。”權仲白逗她,“要不然,兩三年後,你的嫁妝銀子,怕也就不夠使了。”
“把宜春票號陪過來,其實是勢在必行。”蕙娘輕輕地出了一口氣,“一年上千萬、過億銀子的進出,這買賣能簡單得了嗎?要想拿得住他們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