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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
那又如何呢?
何容錦仰起頭,腦仁因那段不堪回首的回憶而隱隱作痛。
休整一日,何容錦卻哪裡都不想去,只是躲在營帳裡等。儘管親手將紙條塞入布庫的腰帶裡,但他心裡並無十全把握。一來他與布庫的交情算不上深厚,二來依照昨日的情景,那張紙條能夠送到布庫眼前也未可知。
他在床上躺了會兒,就聽外頭護衛道:&ldo;先生,有酒送至。&rdo;
何容錦恍恍惚惚地沒聽明白,&ldo;什麼?&rdo;
&ldo;酒。&rdo;
護衛剛說完,就看到何容錦掀起門簾,推著輪椅出來了。
三輛裝著十幾壇酒的推車正放在他身後,在肅寂的營地中顯得十分格格不入。
&ldo;誰送來的?&rdo;何容錦嘴上問,心中卻隱約有了答案。
果然,護衛道:&ldo;是鍥宿將軍。&rdo;
何容錦想了想,才記起這個名字是他在闕舒自報家門時含糊著取的,沒想到他竟然推行到軍中。&ldo;放下吧。&rdo;到底沒抵過酒蟲的誘惑,他推著輪椅到推車邊上,隨手拿下一壇酒,拍開泥封,用鼻子嗅了嗅。雖然不是女兒紅,卻也是上好的黃酒。
&ldo;幫我將酒罈搬到營帳裡面。&rdo;他想了想,覺得這些酒還是放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安全。
護衛二話不說一壇壇地往裡搬。
但營帳大小有限,中間堆滿酒罈之後,就成了一堵高牆,將營帳分隔成了兩半。
闕舒一回來,就看到自己的床已經被遺棄到了另一邊。
&ldo;為何放在裡面?&rdo;他覺得自己是在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何容錦閉著眼睛躺在床上,一口一口地對著葫蘆啜酒。
闕舒在床邊看了他一會兒,慢慢坐下,手試探般地搭在他的小腿上。
何容錦頓時睜開眼睛盯著他。
即便隔著衣料,闕舒也能感覺到他的小腿有多麼僵硬,&ldo;為何把酒罈子放在裡面?&rdo;他不著痕跡地收回手。
何容錦強忍著心底湧出的強烈不適,默默地吐納了一會兒才道:&ldo;好看。&rdo;
闕舒道:&ldo;可對我來說,一點都不好看。&rdo;
何容錦道:&ldo;你想收回去?&rdo;
&ldo;如果可以,我更想將你的人收回來。&rdo;
&ldo;我從來不是你的。&rdo;每個字都說得擲地有聲。
&ldo;會有那麼一天的。&rdo;
&ldo;絕不。&rdo;何容錦甚至想發個毒誓來證明自己的決心,只是闕舒那雙眼睛看過來,他明顯感覺到了危險的氣息,就如當初他發狂的前兆。
前車之鑑猶刻在記憶中,他到底還是將衝動忍了回去。
這麼多年,其實變得並不只是闕舒,還有他。
闕舒收斂了當年的狂躁,他失去了當年的勇氣。
&ldo;赫骨。&rdo;闕舒柔聲道,&ldo;我們出去走走好不好?&rdo;
何容錦翻身道:&ldo;我累了。&rdo;
闕舒道:&ldo;我幫你鬆鬆筋骨?&rdo;他說著,一雙手伸了過來。
何容錦想也不想地揮手將開啟。
闕舒猝不及防,整個人被揮得往旁邊撞去,只聽一聲巨響,堆起來的酒罈子被他一下子撞翻在地,酒像瀑布沖落的水花,與酒罈子的碎片一道飛濺開來。
何容錦愣愣地坐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