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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之餘換了衣服出來,根本沒有臉再留在片場,都沒和林億安羅拉打個招呼,跳上車就打算離開,直奔文藝片劇組去,想著提前些到,找個沒有人的地方,調整一下自己。
自打上一次她和艾潼一起去上了節目,艾潼鼓勵過她,靳亦宸又幫過她,她已經很久沒有僵硬成這樣了,她揉著發麻的手和腿,期盼著車快點開,讓她找個地方冷靜一下,可沒想到,車上竟然上來了一大撥其他組的選手,眾人見她坐在車上,草草的對著她點了個頭,車終於駛離了劇組,可趙之餘卻更加如坐針氈了。
“一隊那個……剛才你看見了嗎?她就呆愣愣的站在鏡頭前,別提有多好笑了!”
“她的面試表演那麼驚豔,這怎麼真的到鏡頭前就不靈了啊?”
“嗨,面試表演嘛,又不要她創作,找個老師密集的集訓一陣,就算是肌肉記憶也能演下來,這在鏡頭前完全看現場發揮,她本來也不是什麼實力派,那不是正常的嘛!”
“也對……如果是實力派,早就出來了,怎麼會整天靠緋聞來保持熱度……”
車在不算平整的路上行駛著,眾人開始小聲的對趙之餘議論紛紛,其實開著車,環境很嘈雜,趙之餘根本聽不見他們說什麼,她只是對於那些時不時轉回頭來瞥她一眼的目光很是敏感,敏感到她甚至能腦補得出來,他們在說她什麼。
熟悉的窒息感在離開了許久之後,再一次造訪了她的心間,她彷彿又回到了小時候的學校裡,回到了人群中間,在眾人或嘲弄或譏諷的目光中,跌坐在了地上。
她甚至看見了自己頭頂上的那一束追光燈,如同追著舞臺上的小丑一樣追著她。
她總是很擔心自己在人群裡出糗,擔心大家用嘲弄的眼神看她,當然,她也擔心從別人目光裡看見期待,因為她擔不起。
可這個世上的事情就是那麼糟糕,就是在這樣恐懼又矛盾的情緒裡,但凡她遇上團體活動,都是要出問題的。
無論多麼莫名其妙,多麼離譜滑稽,亂七八糟的狀況總是會在她身上發生,眾人圍住了她哈哈大笑,她難受得想像鴕鳥一樣把頭埋進地裡,那都是她小時候最應該習以為常的事。
可她真的,真的非常不喜歡這樣的瞬間,以及這樣的感覺。
她甚至練就了一種本領,她只要在人群中掃一眼,就知道別人對她的感受,誰喜歡她,誰不喜歡,誰心裡正在對她犯著嘀咕,就譬如說現在,她甚至都不需要看他們,就幾乎能猜到他們在討論些什麼。
行駛著的車忽然變了形,連帶著窗外廣闊的馬路也崎嶇起來,整個世界彷彿變作了一個包圍圈,她再一次被圍在了中間,她無論怎麼揉自己的手腳,都控制不住的發麻,她蜷起腿坐在椅子上,想抱著自己坐一會兒。
可一瓶礦泉水卻忽然遞到了她面前,與此同時,有人在她身旁落了座。
她轉頭,看見了黎昕帶笑的臉,“你……”
“累壞了吧?喝口水吧!”
黎昕想把水塞到她手裡,想了想又為她擰開了蓋子後輕輕蓋起來,這才把水塞進她手裡,“車裡悶,喝口水,很快就到下一個劇組了。”
趙之餘愣了一瞬,不知道是她想多了,還是黎昕探查到了什麼,她總覺得他這話裡有其他的話。
可不管是什麼,在這樣的時候,他對她伸出的援手,還是溫暖了她的心。
“謝謝。”
她接過水喝了一口,垂眼看著擰開的瓶蓋,“你真貼心啊。”
“應該的,況且……之前你不是也幫過我嗎?”
黎昕笑著說,趙之餘轉頭看他,他笑著指了指她坐的位置,“也是在這裡,你不是還為我想了辦法,幫著我拿到了臨時任務的角色嗎?”
趙之餘偏過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