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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是誰?
殿中氣氛凝滯到極點。
掃視過去,唯李承宗的座位空空如也。
幾位與李承宗喝酒套近乎的眼下大臣哆嗦不停,滿頭的冷汗也不敢拭去。
周帝沉目將一切看進眼裡,抬手示意王全。
木匣開啟,露出一顆血跡淋漓的頭顱,細看確是李承宗無疑。
殿中皆是倒吸一口氣。
今日之宴,是當今聖上為收復平峽關,趕走車師大軍的大周頭號功臣李承宗所設,極受浩蕩龍恩之人卻僅剩一顆頭顱呈至殿前。
大周皇帝心思深沉,喜怒不形於色,百官眾臣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此刻,殺了功臣,擺上頭顱,又不言其他。群臣在下各換眼色,沒人敢做出頭鳥,只是偶爾有那麼一兩人偷偷瞄向筆直立於案前的袁密。
周帝是故意大肆陣仗做得人心惶惶,無非就是看看朝中大臣對此的反應,看看他們的心究竟向誰。
結果大失所望,他們是不見棺材不掉淚。
周帝目光再次落向王全。
王全會意:“反賊李承宗持劍闖入殿後欲刺殺聖上,好在隱王率上九衛親軍趕至,才未讓反賊得逞。”
聞言,路贏心下冷笑。
方才周帝離席至殿後更衣,眾臣便於殿中飲酒,雖是熱鬧,不至於聽不見後殿的動靜。
何況,多年部署計劃只等今朝,李承宗怎會如此莽撞。
一如既往的一句話坐實一種罪。
周帝微微抬起下巴,殿門再次開啟,陣陣沉重的步伐驟然逼近,三五個侍衛抬著一漆黑木箱上殿。
開啟,滿箱的文書規規整整。
謝隼見狀微微皺眉,箱中文書皆是從各府各院收出——今日的接風盛宴如期舉行,正是為了將滿朝文武盡數困在麓山南苑與外隔絕,方便蒐羅證據。
謝隼本意是為將李承宗等人定罪,然而,周帝不僅將人殺了,還有意將文書公之於眾,這必定引起朝中恐慌。
“聖上——”
周帝抬手止了謝隼的話,目光落向謝隼身旁的路贏,對上視線,那沉靜的面容讓他恍然覺得路剛仍在。
思緒再次回到那夜。
他眯了眯眼∶“既如此,朕為何還要冒險去麓山南苑?”
謝隼跪地∶“將計就計。”
“可這仍是在拿朕的性命作賭,你自小孝順不會如此,究竟是誰的意思?”
是了,一定是他。
他為朕出主意?
憑什麼!
那年他尚是皇子,知曉先帝中意路贏便主動與路剛走近,先帝大喜,封他為太子,卻在遺詔中附帶一條——命路剛為內閣首輔。
他不願,為了皇位忍了。
登基後,他不顧反對冊封麗妃,引發各方權勢博弈。最後以麗妃自盡,諸事過內閣議定得以圓滿解決。
他不服,既已為皇帝,怎還不能事事做主,非得聽從一個臣子的安排?
他早就不滿路剛在朝中的隻手遮天,如今為何又要按照他兒子的意思來!
周帝冷冷地撫摸著雕在扶手上的龍首:“這些是從各府衙門搜出來的與李承宗的往來書信。李承宗出自平峽關且駐守多年,此番進京卻意圖行刺朕,朕不得不懷疑他是暗中與人勾連,或是聽命於誰。”
此言一出,已有不少大臣伏於殿前表忠心——此前李承宗大敗車師大軍,引為朝廷大將,又得聖上賞識特設宴於麓山南苑,此等殊榮下,京中不少官員曾書信結識。
周帝不聽辯解,語氣直轉而下:“王全,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