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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於刺客是誰安排的,朱由檢一眼就能看破。
他住的是乾清宮啊!
一個刺客,想進到乾清宮需要過多少關?
承天門、端門、午門、乾清門。
四道宮禁發現不了一個刺客,只能說明一件事。
要麼刺客被養在宮裡,要麼就是裡應外合。
刺客絕不是魏忠賢養的這點可以肯定,魏忠賢想殺自己沒必要派一個刺客,直接圍殺就行,指著自己帶進來的幾百護軍和駱養性那幾百號錦衣衛沒用。
反正自己只要是死在宮裡,宮外的朱純臣、東林黨都會把屎盆子扣在魏忠賢腦袋上,所以魏忠賢只派一個刺客沒有意義,怎麼都沒法洗清嫌疑。
那就只剩下裡應外合了。
今晚值守宮禁的是駱養性,刺客出現後也是駱養性最先趕到的現場,那就算用腳趾頭猜,朱由檢也猜到刺客是誰指使的了。
多麼幼稚低階的招數啊。
一介武夫,頭腦簡單,這種功高莫過救主的招數大概是駱養性那簡單的大腦能想到最好的表現方式了。
和自編自導英雄救美一個德性。
或許可笑,但絕對實用。
朱由檢要真是一個十七歲的少年,大概還就被他給騙了。
當然,現在的朱由檢也被‘騙’了。
這不是,給駱養性升了官嗎。
“讓他跟許顯純狗咬狗去吧。”
一覺睡醒的朱由檢懶得再去想這事,穿戴整齊出發奉天殿。
今天,有大禮議。
議題便是先帝大行的祭儀。
葉向高也入了宮,拖著近乎油盡燈枯的病體被抬進的皇宮。
這個節骨眼上,葉向高作為東林黨魁,他不露面,東林黨人心裡沒底,朱由檢的戲也唱不下去。
雖然朱由檢的登基詔書還沒有擬好宣讀,但所有人似乎都已經忘了這事,將朱由檢當成了新帝,山呼著萬歲,履行著君臣之間的禮儀流程。
繁瑣且又各懷鬼胎。
朱由檢將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到了葉向高的身上,為此,朱由檢甚至捨棄了龍椅,要了一把軟凳坐在了葉向高的身旁。
“勞太傅羸體入宮,憂心國事,朕實在不忍,但朕沖齡踐祚,國事面前六神無主,非太傅在此,朕不能安心啊。”
緊緊握住葉向高的手,朱由檢情深意切的話語讓前者潸然淚下。
“陛下且寬心、且寬心,老臣雖然年邁,但只要陛下用得著,老臣願為陛下、願為社稷赴死。”
君臣二人幾欲抱頭痛哭,如此君臣相睦的場景也讓數百京官無不動情掉淚。
王作遠再次站了出來,搬出了先帝大行祭儀的事。
隨後,便是百官們此起彼伏的聲援。
所謂的大禮議,其實就是對閹黨發起進攻的誓師大會。
朱由檢沒有搭理百官,正如他一直緊握著葉向高雙手那般,眼神也從未離開過。
“太傅的意見呢。”
葉向高咳嗽幾聲,疲憊又堅定的進言:“陛下,百官說的有道理,先帝大行的祭儀不能由司禮監操辦,禮部,必須進宮。”
“朕都聽太傅的。”朱由檢毫不猶豫的說道:“來人,即刻下詔,著禮部侍郎王作遠為主祭官,操辦先帝大行一應事宜。”
東林黨上下頓時歡欣鼓舞。
新帝是真聽話啊。
這個時候錢謙益站了出來,發出靈魂質問。
“陛下,如今司禮監把持內廷,倘若他們攔著王侍郎和禮部可如何是好?”
葉向高也在這時望向朱由檢。
後者面色堅定的說道:“誰敢阻攔,一律以大不敬治罪,格殺勿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