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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夏夜開始落雨,不大不小,打得河面平波蕩漾。
麵店的老闆打烊時看到女孩獨自走了許久,好心地提醒,「姑娘,雨可能馬上就下大了,回去吧,外面不安全。」
阿擇終是開口,「走吧,你也累了。」
招平安逆著風雨嘆息,偷偷地。
旅館房間眾多,採光並不好,陰氣也重,躲在裡面的鬼雜亂。招平安脫掉沾了濕意的衣服,準備洗澡時吊頂裡突然探出一隻鬼頭,猥瑣地伸長舌頭,眼睛鼓得銅鈴般。
她見鬼無數,卻忘了這不是能驅邪鎮煞的老宅,下意識地「啊」尖叫出來。
阿擇穿牆而過,一眼便扯過浴巾將姣好的裸『體裹起來抱住,另隻手鉗住鬼頭,力氣大到整個頭扯下來摔打在地上。
鬼頭在哀嚎,鬼身摸索著要合在一起。阿擇一腳踩在那顆頭顱上,死命地碾壓,鬼氣登時噴洩出。
鬼身似感應到什麼,身子垂下來伸爪撲向他們。
他攬著人轉了一圈避開,長腿橫踹,鬼身吃了一腳撞到牆壁反彈過來。他又飛踢起鬼頭,鬼身跌撞後退,吃了一球反倒平靜下來,自己坐在地上給自己安頭。
阿擇面罩寒霜,攥著拳,下頜冷硬。招平安忙扯住他,掌心下的溫度比白天冷,「阿擇,趕他出去就行了。」
他魂體波動著,眉鋒凌厲,「他該死!」
招平安一手抓住浴巾,另隻手沒有力氣抵擋他掙脫,她乾脆兩隻手一起纏住他。
阿擇瞳孔驟縮,在浴巾落下的那一刻拾起,連人一起按進懷裡。他語含薄怒,「你在幹什麼?」
「是你在幹什麼?」招平安回懟他,「孤魂野鬼而已,驅趕了就行,你動了惡念?」
她仰頭就這麼直直看著自己,分明是疑問的語氣,眼神卻那樣肯定。阿擇一下子沒了脾氣,「他!他看到看到」
說到這裡他又遏制不住怒氣,恨不得將那鬼給撕扯成兩半!但斷頭鬼怕得不知何時跑了。
招平安鬆了口氣,只是為了這個而已,害她還以為他魂體有什麼異變。「看一下又不會怎麼樣」
阿擇眼神驟冷。
她又不怕,強橫起來反駁,「你不是也看到了嗎?」
「我不一樣。」阿擇嘴硬,更親密的他都做過。
招平安沒說話了,因為阿擇於她確實不一樣。
她洗過澡躺在床上,露出兩隻眼睛看站在床前的魂影。
關了燈,阿擇隱在黑暗裡的神情看不清。「你睡吧,我在外面守著,不會讓鬼再進來。」
外頭的雨不急不躁地間歇拍在玻璃窗上。
招平安蓋著薄被,就這麼看著他飄到門口,那個比黑色還要再濃些的背影,虛幻至極。
她伸出一隻手,想要抓住什麼,「阿擇。」
阿擇鬼生以來做得最多的事就是聽她的話,喃喃的輕喚讓他自動停下腳步。他是鬼,黑暗裡精準地握住那隻手,塞進被子裡,「早點睡吧」
「阿擇」她也許困得腦子糊塗了,她就想多喊幾聲。
房間裡空調在機械地執行著,呼呼的冷風中混進了嘆息,差點被雨聲掩蓋。
「以後碰到惡鬼,要躲避,別傻乎乎地衝上去。那些金子的位置我都畫好放在家裡了,實在困難的時候,不要有顧慮,拿去花吧」
阿擇只是想說這些話,可這話像交待臨終遺言,壓得招平安受不了。
「平安,不要顧慮太多,要有什麼果報,就報應到我身上就好了,反正是我發現藏起來的」
他聽到很輕很輕的啜泣聲,他很難受,便就不說話了。
床上的人兒突然翻個身側著,指尖偷偷地拉了下他的衣角,力道輕到阿擇原本可以忽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