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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是客多,也就這兩天光景,多是來瞧稀奇的。」
吳明嘿嘿一笑,馮春接著嘆氣:「吳大人知曉我賣的茶雖分三六九等,但那葉、色、香也是三六九等裡最拔尖兒的,何曾用些渣末梗須糊弄人過。還有這些茶果點心,哪樣不香甜可口!皆是實打實用真金白銀換來的。再看來的這八方客,官差爺們來吃過茶,甩甩袖就走了,我睜睜看著,無賴來吃茶兩手一攤,我咬牙受著,街坊鄰壁來討口茶聊會兒閒話,我笑臉陪著,每晚間把銀子稱來量去,沒蝕本都得給財神爺燒支高香。」
「還有我的小妹,自幼體弱多病,隔三岔五需得名貴藥材吊命,如今二弟又找上門來,前日剛給曹先生送過贄見禮,讓他去觀音書院讀書。」說著用絹帕輕拭眼角:「這平日裡生活,銀子如水流,吳大人不管家,實不知柴米的貴!」
吳明從前也聽她道苦經,當時不覺得,如今她恢復了婦人身,展得千嬌百媚,就覺得千萬種不容易,心生疼惜,一時頭腦發熱:「馮掌櫃著實不易呀,那百兩銀子,不如我」
「不如吳大人怎地?」馮春眸中流光溢彩。
「不怎地!」常燕熹冷笑著打斷:「你阿弟的案子衙堂判定,已是板上釘釘,豈容再有異議。」又叱道:「吳大人身為朝廷命官,精熟律法,勿要因一時婦人之仁、而毀去自己的仕途前程!」
吳明額上冒汗,囁嚅稱是,不敢再多言,馮春只得悻悻走開,回到內房,往壺裡添水,柳媽則在炸三絲春捲,知她困境,便問:「吳大人怎麼說?」
馮春恨著聲氣:「已有九分成,偏生半路殺出個程咬金!」
柳媽嘆道:「依我來看,讓二少爺尋個活計貼補你,比去書院讀書強。」
馮春暗忖潘衍的德行她心如明鏡,縱是不讀書,也不會去做工,反要惹出無窮盡的煩惱來。沒再說什麼,見窗外天黑風起要落暴雨,忙去廊前收拾攤曬的筍乾,裝進蔞蓋裡,起身不防,常燕熹竟站在她的旁邊,唬了一跳,不冷不淡地問:「常大人要走了?吳大人呢?」
常燕嘉道:「你還想害他仕途不保?」你這毒婦!
馮春偏不氣,反笑道:「常大人好生奇怪,我要替吳大人鳴不平,他方才話半截未說全呢,你就劈頭蓋臉地一頓訓斥,或許他是要替我還那百兩銀子也未見得。」
「替你還銀子!」常燕熹笑了笑:「你想的倒美!吳縣令為官清廉,俸祿微薄,還要孝順老母,照顧弟妹,吃穿用度自顧不暇,十兩銀子都未必拿得出,更況百兩!」
馮春一時沒話說,懶得理他,擦肩而過時,聽他沉聲道:「我倒是不缺銀子,你若需要,曉得來哪裡找我。」
馮春驚睜雙目,這會兒他的面龐比記憶裡要顯得年輕,眉眼猶帶鋒芒,但笑容偏藏風霜,唇角暗蘊冷戾,令人莫名生出畏懼,遂佯裝不懂:「常大人這話是何意?」
他只笑了笑,輒身頭也不回地走了。
再說潘衍拎著文物匣子乘轎來到書院,這是從觀音廟割出的一塊帶院落的禪房、用做他們讀書識字之地。朱紅大門貼著褪淡的對聯,左為:威震遠徹九霄雲,右為:妙音能除三世苦。階前種著繡墩草和雞冠花,邁檻入門內,四面皆是禪房,中央擺一青銅鼎,凡進來就學的書生,先要上香為敬。潘衍把香插入鼎內,院內有柳一株,花兩叢,分外妖嬈。
潘衍進正房尋位而坐,人已來大半,他聽話識音,大都為桂隴縣家境富裕的少爺,也有少許寒門子弟,不多時見個富貴哥兒被群小廝簇擁而來,倒面熟,是商賈張家的七少爺張少庭,曾為他和馮春一起去的花滿樓。
張少庭也看見他,逕自過來他身旁落坐,且搭訕,潘衍曉其有龍陽之興,遂愛搭不理,言間僅回一言。
張少庭原對馮春起有鍾情之意,忽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