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厲老爺叫他們準備好下半年起程,聽著好像還有點距離,但其實把眼下的六月過到頭,馬上也就到下半年了。
老爺子六月底回到滬城,處理最後一批房產地契,外貿公司卻沒有登出掉,只是從滬城總公司變更為滬成分公司。
費爾斯通夫人會跟他們一道返鄉,先頭住那棟小洋樓則留給了符季梧。
厲老爺為報恩,還託人在民國政府裡幫符季梧找了份文職秘書的工作,雖然工資不高,但收入穩定,將來生活不會太艱難。
唯一有點小遺憾是戴齊天要在滬城找的東西沒找著,她假裝成厲江的下屬,隨行開會時偷偷在市政廳裡摸索兩輪,最終並沒能找到她說的那兩隻骷髏頭。
厲家臨出發之前,每日宴請摯交好友把酒道別,範籌和朗明分別過來跟各自老大哭了一場,依依惜別,約定往後每月爭取打一通電話。
範籌頂厲海空缺,成為一名見習探長,若用心辦案,前途光明。
朗明則直接退了,辭職開鋪子做起小生意。
總之各有盼頭,人生好似一場旅行,走著走著難免拐彎,只是有人拐得大,有人拐得小。
洋歷八月正值盛夏酷暑之際,「拐大彎」的厲府全家終於踏上了遠度重洋的超級郵輪。
郵輪舷梯有六七層樓高,霍振庭上到一半時不經意的回了下頭,正好瞧見臨近碼頭的街道上有個他非常熟悉的身影。
中野優泰神情扭曲手舞足蹈,魂狀潦草凌亂,好像個精神病,不停對身旁行人做出奇怪舉動,不曉得是想說話還是想打人。
但無論他想什麼,別人都毫無所覺。
執念不散,不曉得要做多久遊魂野鬼。
霍大少捏住褲兜裡伏妖尺,悄悄拽厲海衣袖。
厲海聽他耳語幾句,也跟著稍微糾結片刻:「算了,為他耽誤登船不值當。」
滬城的一切,對他們來說已經徹底告一段落。
數日後,霍大少兜裡揣一本手抄小冊子,悄悄拿出來看兩眼,然後伸手攔住一名金頭髮船倉服務員:「嘿蓋,給五米薩母窘克。」
對方一臉茫然:「rry,what……?」
「他說他想要一些飲料。」旁邊忽然走近一位華裔青年,用流利英文幫霍振庭翻譯夾生外語。
霍振庭轉過身,露出滿臉詫異:「家明表哥?!」
「庭庭,好久沒見了,想不到在這裡碰見你。」長條臉小眼睛的任家任沖他燦爛一笑:「是喝汽水嗎?不過船上可能只有可樂汽水,興許有橘子汁,要不要我幫你問問?」
霍振庭尷尬窘笑:「不用,我不渴。是厲海讓我多找人練口語,他聽不懂就算了。」
倆人在甲板上隨便找一條長椅坐下敘舊,任家明嘆著氣顯出幾分傷感,對霍振庭說:「你家第二次出事之前,我去找過你兩次,傭人說厲海有交代,不讓我見你。
如果見到你,興許你後面不必多遭一回罪。」
霍振庭訕然微笑:「或許是命吧。沒出事,我未必能好起來。」
任家明訥然點頭:「你以後就都跟著他了?」
霍大少點頭,表情平靜而且理所當然。
「恭喜你,華裔裡面像厲老爺這樣開明的家庭不多。」任家明笑笑:「我本來應該給你留個電話號碼,或者地址,可我們在南洋如何落腳尚無定論,往後還有沒有機會再見面,真的只能看緣分了。」
霍振庭和任家明的感情原也就停留在七八歲,此時因他幾句話竟也平白生出少許傷感:「是啊,好像忽然之間走完一段人生。」
厲大奶奶如今懷孕四個來月,正是胎相既穩,身體也輕便的時光,每天和丈夫一起跟在公公身邊學習生意經。
厲江到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