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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某仰慕阿姐,願與阿姐永世結燕婉之歡。」
白衣公子,風姿卓然,世無其二。
阿姐緊緊攥著她的手:「不帶阿玉兒,我便不走。」
裴伷先抬眼,看見她躲在阿姐背後,只露出一個毛茸茸的腦袋,笑著摸摸她的頭,眼神溫暖。
「阿玉兒,我們回家。」
窗外,涼州城中的酒館內傳來縹緲歌聲,竟是東都曲調,唱的是劉延之最有名的那支《公子行》。
「天津橋下陽春水,天津橋上繁華子。馬聲回合青雲外,人影動搖綠波里。綠波蕩漾玉為砂,青雲離披錦作霞。可憐楊柳傷心樹,可憐桃李斷腸花……」
裴伷先死了,年不過三十有餘。他選了和阿姐一樣的死法,像是在履行一個拖欠多年的約定。
這些都是裴懷玉的回憶,卻同樣壓垮了她的最後一根神經,像是小孩子被搶走了手裡最後一顆糖。
她伏在死去的裴伷先旁邊,嗓子裡發出沙啞嚎哭,哭到眼淚再也流不出時,還在不成調地說著,儘管對方再也聽不見。
「說好了,要帶我回家,你怎麼也說話不算數呢。」
「該死的人是我,你為什麼要替我死。」
弘道元年春天,天香院旁邊的柴門外,一株桃花探出頭來,嬌美芬芳。
院內花樹下,白衣青年敲著羯鼓,紅衣美人舞起龜茲樂舞,裴懷玉在一旁鋪開紙筆畫畫。畫上的山巒起伏河道縱橫,是西涼商路圖。
「阿玉兒,若是義父和阿姐某天都不在了,你要記住這圖,日後去涼州,就說你是裴氏後人,會有人保你一生衣食無憂。」
這是他們三人間最後的秘密,她從未對任何人說起過。
她捲起袖子,替裴伷先擦乾了臉上的血跡,緩緩起身,轉向了站在門口的陳默和陳子昂。
「從今以後,我裴懷玉,便是河東冼馬裴氏最後一人。」
窗外,鐵琵琶錚錚有聲,腔調哀怨綿長,是說不盡的人間悲喜。
「願作貞松千歲古,誰論芳槿一朝新。百年同謝西山日,千秋萬古北邙塵。」
(七)朝臣真人
大足元年冬,十月,壬寅,太后西入關,辛酉,至京師;赦天下,改元長安。
——《資治通鑑·唐紀》
大足元年冬,女皇稱病,離開東都,西入長安,任楊再思為東都副留守。
長安二年,日本遣其大臣朝臣真人來貢方物。則天宴之於麟德殿,授司膳卿,放還本國。
長安二年春,大明宮,含元殿。
陳子昂立於殿上,女皇屏退左右,手握一幅畫卷,徐徐展開。
之後她將畫卷合上,朝陳子昂點頭,笑得和藹可親。
陳子昂坐在殿中央,御賜茶食放在面前的小桌上,他拿起茶筅茶碾,行雲流水地自己泡茶喝。
葉將離邊看邊嘖嘖感嘆:「唉,陳默要是也會這些才藝,也不至於現在都沒有女朋友。」
陳子昂邊點茶,一邊搖頭:「陳默,沒我罩,他當初連豐都市都出不去。」
女皇點頭表示同意:「這一趟把《淨土變》從外面帶進來又帶給我,阿姨實在不知道該怎麼報答你。要不我……給你介紹個物件?」
陳子昂喝著茶,嗆了一口:「不不不了阿姨,我應該的。」
女皇點頭,鄭重向這個六品小官行禮:「無論如何,許浩然,我欠你一個恩情,日後一定會報答。」
陳子昂瀟灑回禮:「聖上客氣,我和陳默是兄弟,這事,我當初答應你之時,就沒打算要什麼回報。」
女皇施施然從殿後走出,來到上陽宮後的露臺。此處,一個身穿紫袍的東瀛使者正等在原地。她將手中紙卷交給他,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