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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星雨沒想到英夕真的弄來了冰,眼見英夕忙活著冰鎮酒和水果,等人忙完後,趕緊示意蘇蘇替下英夕,上去佈菜,等英夕到她身邊站定後,拿肘子輕撞英夕肋下,示意英夕跟著她走。
斟酒佈菜而已,蘇蘇一個人忙得過來,這頓酒喝完之前,應該沒她倆什麼事了,離太近了反而礙眼,不方便主人跟公主說體己話,於是進到裡間,替主人收拾床鋪。
英夕跟上進來,見張星雨在哪兒整理床榻,眼光閃爍幾下,笑盈盈地上來幫忙。
身為主人的貼身侍婢,知道主人的很多事,更要想主人之所想,做主人之慾做。
張星雨把薄毯一角塞給英夕,一起抖落道:“你可真能耐,上哪兒弄來的冰?”
“就是楚潤娘那個恩主。”
英夕跟著抖毯,動唇道:“找他討要楚潤孃的時候,順嘴問過他在江陵幹什麼,他說開酒樓的,又買下楚潤娘這種名妓,就只為慰籍旅途,顯然是個喜好享樂之輩,於是跑去問了下,原來他還包了金獅號一間貨艙,專放食物,自然需要貯冰冷藏。”
張星雨那對俏目頓時登時溜圓,探頭過毯子,盯著英夕道:“他還真會享受。”
“不光會享受,還挺懂事的,也沒等我張嘴,主動要求孝敬公主……”
英夕抿唇微笑道:“剛才我過去大略看了下,牛羊河鮮,應有盡有,茶酒鮮果,琳琅滿目,他還特意帶了些娥皇館的魚糕,拿冰鎮了,雖然不如現做,也算新鮮。”
張星雨這時把薄毯收起來疊好,忍不住嘆道:“主人都沒有他這麼講究呢!”
英夕忙道:“風少什麼得不到,只是想不想。”
見張星雨斜眼,道:“我可沒拿他半點好處,只是欣賞他對公主一片孝心。”
這就叫此地無銀三百兩,張星雨微微一笑,岔話道:“對了,那個楚潤娘怎樣?聽話嗎?”同時去旁邊櫃子翻找她帶來的包裹。
“不好教,太嬌貴了。”英夕連步跟上,隔著櫃門道:“我還沒怎樣就開始哭,不知道的還以為她是剛入火坑的大家閨秀呢!”
“好歹也是江陵首席名妓,風光一時的……”
張星雨一面埋頭翻找,一面笑道:“結果轉眼之間成了一個任人拿捏的小婢女,受不了這麼大落差,哭哭啼啼很正常。”
英夕搖頭道:“我看她是讓甜言蜜語騙迷糊了,真以為人家迷戀她,沒她不行。那小子答應把她送給公主的時候,我沒看到有半點捨不得。哎,女人總是命苦的。”
“她應該不是什麼安分的人。”
張星雨停下手中的事,凝視英夕道:“也未必有看起來那麼可憐,你要留神。”
一個安分的女人顯然不太可能獨領風騷,成為江陵風月場的首席。
一個閱男無數的名妓也不太可能讓一個男人的甜言蜜語騙迷糊了。
她反倒覺得,很可能是英夕被人哄迷糊了。
英夕明顯不以為然,還是點頭道:“放心,對她,我一直很小心。宮大家來了,都不准她看,後來進公主房裡密談,也是我在外面把門,不許她靠近。”
張星雨還是放心不下,想了想道:“找任三要人,你不在的時候看著她,對了,看守必須是女人,免得被她勾下水了。”
畢竟是江陵首席名妓,真要是擺開架勢,恐怕沒幾個男人忍得住。
英夕見她這麼慎重,點頭道:“那個任三有個外甥女隨船,聽說武功還不錯。”
張星雨只是看著她,沒吱聲。
英夕無奈道:“我,這就去。”
不多時回返,笑道:“人已經找了,我親自領人過去的。那個楚潤娘正拖地呢!還算聽話,並沒有亂跑。”心裡不悅,語氣便略微有些譏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