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部分 (第3/5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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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已經關了。
“大爺!大爺!”已開始落雨點了,稀疏而巨大,預示著暴雨的來臨,鍾銳把東西緊緊抱在懷裡。
老呂用一把蒲扇遮頂,小跑著出來開門,雨點開始變得急驟稠密。
“你拿的這是……被子?”老呂邊把鑰匙往鑰匙眼裡捅,邊說,“上我這拿把傘,被子淋溼了可不好辦!”
好不容易開啟大門,鍾銳隨老呂跑進傳達室,老呂去找傘的工夫,雨聲、雷聲頃刻在天宇間響成一片。
“住住走吧,就這雨,傘也沒用。”老呂拿把傘從櫃子隔出的裡間走出來說。
窗玻璃被雨水澆成了水簾,外面漆黑一片,閃電劃過,瞬間的雪亮使一切更加驚心動魄。
“好雨,憋了這些天!……我尋思你今晚不能回來了,剛剛鎖上大門。把衣裳脫了吧,溼乎乎的不難受啊?你媳婦兒怎麼沒來?……幸虧沒來。這雨且得下陣子呢。坐,坐啊。啊呀,好涼快啊。吃了沒有?……”
鍾銳眼看窗外,沒心情跟老呂搭訕,老呂全不在意,獨居慣了,自說自聽慣了。鍾銳在想那兩間暴雨中的小平房,想平房下的妻子兒子,心裡沉甸甸的,早晨的好心情蕩然無存。假使曉雪換一種態度呢?又想,這是不可能的。換了他,也許一樣,他的確不是一個稱職的丈夫。
雨越下越大。鍾銳注意到老呂屋裡有一部電話。王純似乎很關心他走後的情況,為此還專門呼過他,並一再說,安定下來後,給她個電話。“這電話可以打嗎?”鍾銳問老呂。
“打打打!”
鍾銳撥電話。
“王純嗎?”
不是王純。是另一個年輕女孩兒。王純已經走了。
“請問她去哪了?”
不知道。
鍾銳給譚馬打電話,問到頭上了譚馬無法再知情不報,震驚憤怒的同時,鍾銳感到了心痛。一個年輕女孩子,家在外地,專業又不太好,她怎麼辦?
這是一間擁擠而整齊的大學女生宿舍,十四平米的地方放著四張上下床,四張桌子。王純在一張下鋪上香甜的睡著,離開正中後,她去了一家電腦門市做臨時工,每天裝貨發貨,非常辛苦。住處一直在找,還沒有太合適的,現在暫時住母校她一個小同鄉的宿舍裡,宿舍裡一個叫毛茵茵的女生母親病重,回家去了,王純就睡在她的床上。
屋內頂燈已熄,女孩兒們都睡了,只有王純的小同鄉燕子仍躺在她上鋪的小檯燈下,邊吃東西邊看書。
走廊裡傳來由遠而近的拖箱的軋軋聲,燕子好像有什麼預感,放下書,坐直身子,側耳靜聽。拖箱聲在宿舍門口停住,片刻,響起輕輕的敲門聲。燕子跳下床去開門,毛茵茵回來了。毛茵茵看到了睡在自己床上的陌生人。
“咱們學校畢業出去的,我同鄉,在北京沒地兒住,我……我不知道你今天回來。……你媽媽好些了嗎?”燕子急急地說。
王純被驚醒,幾秒鐘後,明白了面臨的情況,迅速起身,抱歉地笑著,幾下子穿好衣服,把隨身的東西塞進她的大包裡,準備走。
“都這個時候了,你去哪裡?”燕子擔心地問。
“放心,我有的是地方。”
“我陪你去!”
“你回來的時候誰陪你?……快睡吧,明天還有課。”王純笑道,又對毛茵茵說了聲“對不起”,背起大包出門,很快消失在昏暗的走廊。走出宿舍樓,當確認背後不會再有眼睛注視時,她停住了腳步。真不想走啊,不走不行,走又往哪裡去?她很困,很累,渴望睡眠。最後決定找家旅館,只是不知現在哪家旅館還沒有關門。她抬起沉重的雙腿走,好比一個疲憊的旅行者,在身體和精神都準備休息了的時候,又被迫連夜向火車站趕,手裡捏著的是一張站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