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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內爾不曾飲酒,卻已經醉了。他沒有發燒,卻已經暈了。
他熟悉的街巷徹底變了模樣,狂歡的人群湧上街頭,他不得不一次次讓人將撲上來的同胞從坦克前趕走。全巴黎的教堂都開始瘋了一樣地敲鐘,但還是蓋不過震耳欲聾的歡呼聲,三色旗掛滿了大街小巷,老人們涕淚交加地祈禱,年輕人高喊著加入法軍的佇列,姑娘和孩子們將花撒到他們的身上,讓他們彷彿在花海中行軍。
除了個別負隅頑抗的辣脆死忠,德軍早已失去了鬥志,第二裝甲師的坦克開到哪裡,哪裡的敵人便繳械投降,然後便被憤怒的巴黎抵抗者拖到街上游街示眾。
如在夢中的德內爾看著坦克駛入聖米歇爾林蔭大道,鋼鐵履帶碾碎了羅貝爾兒時最喜歡在上頭學走平衡木的路肩。在右手邊,先賢祠的雕像靜靜地注視著他,與狂歡的氛圍格格不入。他復向左側看去,盧森堡公園的秀木芳草掩映著美第奇噴泉,他記得自己曾在那裡和薇爾莉特並排坐著吃過冰激凌。
戰車一直向前開,戰車一直向前開,駛過了泰勒和霍金斯女兒一起讀書的路易大帝中學,駛過了羅貝爾曾夢想就讀的索邦大學文學院,一直駛到塞納河。
在河邊,抵抗戰士告訴他們,市政廳還有德軍在頑抗,於是他們又右轉沿河行進,錯過河對岸的監獄,經過大姐頭嘉德麗雅和迦納利常去的莎士比亞書店,再繞過德內爾父親和母親相識的聖母院,從主教橋和聖路易橋駛過法蘭西島,來到了塞納河的北岸。
此時市政廳的槍炮聲尚未停歇,街道上還擺放著四具抵抗戰士的屍體。四具屍體已經被鮮花覆蓋,看上去甚至讓人覺得非常美好。
德內爾強迫自己回過神來,下達了進攻市政廳的命令。一個坦克兵二話不說,就往市政廳二樓打了一發炮彈,消滅了一個德國機槍班組的同時,也達成了炮轟政府的人生成就。
戰鬥過程自不必說,士氣如虹的法軍官兵只用了一次進攻,便以微小代價殲滅了守軍。
然後,德內爾便和團長比約特分道揚鑣了。德內爾帶隊繼續向東北,解放從市政廳到蒙馬特高地之間的所有街道,而比約特則帶隊向東,解放巴士底廣場、共和國廣場到拉雪茲公墓。
戰車一直向前開,戰車一直向前開。沿著聖殿路,德內爾駛過1914年父親入伍的登記點,駛過那位罹患絕症的少年尤里斯逝世前還計劃參觀的工藝博物館,然後轉向左,回到聖米歇爾林蔭大道,劇作家奧斯卡作品常常演出的文藝復興劇院便在眼前。
那裡剛剛結束一場激烈的戰鬥,戴袖標的抵抗戰士正在照料負傷的法軍士兵,德內爾環顧四周,看到奧斯卡正在向他招手。他對自己喊著什麼,可自己根本聽不見。
…………
“看來,他們來了。”街壘旁的薇爾莉特欣慰地笑了。
“是的,終於……不過我們可能要錯過阿讓了。”
薇爾莉特摘下了鋼盔,露出了一頭金色的秀髮:“我不想錯過他,我可以回郵局嗎?”
“他今天應該沒空回郵局吧?”
“我覺得他會回去。”薇爾莉特又將手中的步槍遞給了身旁其他戰士,隨後又脫下了過分厚實的軍裝,只穿著一件白色的襯衫,“我要去等他。”
…………
戰車一直向前開,從聖米歇爾大道轉入馬真塔大道,駛過自己出發到德國去調查薇爾莉特身世的巴黎東車站。俘虜了那裡的一小撮敵人後,德內爾的指揮車又繼續向前,駛過雅克降生的拉布謝爾醫院,再轉向敦刻爾克大街,在聖心堂附近向西,解放了蒙馬特高地。
在那裡,他第一次見到抵抗組織的軍事指揮官羅爾上校,這位法共戰士自豪地宣稱,他的部隊能搞定自蒙馬特以西以北的所有德軍:“但愛麗捨宮那邊的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