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有人 (第1/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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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逐漸僭越,力圖洗濯天邊所剩無幾的碧空,但太陽還在,曖昧朦朧,立場不明。漸漸邁入春季的虹海,暖意喧囂。
顧司令在屋簷下點菸。
從軍這麼多年,顧還亭又從小到大被教育要做一個冷靜、理智的人。因此,尼古丁在司令這裡,只是偶爾才拿出來解悶的玩意。
許奕貞立在他身側,沒正形地靠著牆,湊著跟司令一起看落日。山上的落日,又這麼靜謐,對他們這樣的人來說很是難得。
“陶涸那邊有沒有什麼訊息?”司令問。
“噢,那個聯眾國調查局是吧?小薛剛才收到訊息了,他看你心情不太好,沒敢來打擾。”
顧還亭掃了他一眼。
怎麼說的他像個不講理的暴君?
許奕貞接著說:“聯眾國調查局,局長叫裴則燾,是大總統身邊的老人了。”
一提起名字,顧還亭立刻就有了印象:“我和他打過幾次照面,比你我都要年長几歲,為大總統也算是出生入死。”
許奕貞笑了一下:“出生入死...誰不是和大總統出生入死的?時局安穩了,就該輪到他們這樣的人興風作浪了。”
顧還亭吸了一口煙,沒作聲。
許奕貞可不肯善罷甘休,爽快地道:“元廊,你可別說你沒看出來。大總統分明就是要藉著打擊流黨來敲打洋人,現在虹海的洋人可不算少,真要是出了什麼事,替罪羊就是你我。”
他說到激動處,信手從顧還亭口袋裡摸出煙盒來,給自己點上煙。
深深地吸下一口氣,才繼續說:“蔣師長自從到了虹海,從來都沒露面過。他也是你麾下老人了,在西北就任職你的旅長。謝原禮死後,他力挺你,也算是條好漢。蔣師長一向謹言慎行,依我說,他倒是個風向標。”
顧還亭彈了菸灰,說:“若要自保,最好是離這些紛紜遠些。”
許奕貞聽著他的語氣,覺出點不妙:“元廊,你想幹什麼?”
司令丟了菸頭,道:“如果任嶽為峮這幫人胡作非為下去,幫派林立,巧取豪奪,背地裡走私煙土,禍害百姓。幾年之內,不止虹海——舉國上下,哪兒都免不了一頓糟蹋。休說外患,對內還未必顧得過來。”
許奕貞想起他差遣調查隊那一遭,心有餘悸:“你要是妄動,在大總統眼裡就是僭越。”
顧還亭倒是不在意這些:“這詞這麼用,大梁的皇帝都能讓你氣活。”
踩著草地和石塊,遠處跑來一個兵,敬了個禮報告道:“司令,嶽為峮的人來了。”
談話就此戛然而止。
何楚卿坐在轎車裡閉目養神,這山麓崎嶇,一路上差點沒給他連人帶車晃散架。
顧還亭找的是他,何楚卿心知肚明。若要上山來,左不過說的是那批貨的事情。想想他那通扯淡,到底是在酒桌上說的,做不得數,也不算多嚴重。
重要的不是他信口胡謅,而是這批貨是違禁品。那他就成了有意矇騙司令。
如果他只是個商人倒是好說了,但他是何楚卿,糊弄的也不是司令,而是顧還亭。
這件事情有些棘手,何楚卿覺得是得擺出一個認錯的態度,因此罕見地沒花枝招展,而是就穿了條黑色長衫,眼鏡還帶著,這樣顯得他是個講理的人。
唯一束手無措的,是他不知道自己錯在哪裡。如果錯了,那他當時應該怎麼說?
何楚卿索性不想,任憑小汽車把自己晃悠到地方。
這匪窩特意挑了個刁鑽的山頭蓋,別說攻打上山,就是溜達上去也挺費心勞神。何楚卿深一腳淺一腳地踩在草地裡,一個不注意就容易崴了腳。
日頭就要沉下去,面前的路快要模糊了。何楚卿踏上石塊正要稍作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