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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妙計,則被胤說成一種奪天功為己功的狂妄行徑,因為蚩尤人本來是被上帝和太陽神毀滅的。檄文釋出之後,胤的神軍打著正宗天照神道的旗號四處出擊,他們按照名單抄查易尊門徒的宅院,沒收他們的財產,羈押一家老小及其親屬,最後把他們送到奴隸市場上用騾子的價錢賣出去。有些試圖反抗的人被拖到街上當眾給打成了殘廢,這些貴族的敵人那時就在旁邊拍手叫好。神軍這樣橫行了不到半個月,陽都城裡果然呈現了一片新氣象,家家戶戶開始了一場公開聲討易尊和歌頌新羲和誕生的運動,人們被組織起來在大街上游行,呼籲天子和有穹王為天照神道做一次主,打倒倒行逆施的偽羲和,推舉他們崇拜和敬仰的胤作天照神道的新領袖、新羲和,而且這個羲和不是十世,仍然是九世,以此表明過去三十年來易尊的反動統治都是非法的。
羿從沒有想過羲和家族的事情需要搞得這麼聲勢浩大,他原來認為派幾個武士把易尊綁在樹上燒成焦炭(當他聽說當年把蚩尤人引誘到半陽山上燒死是易尊的主意之後,他就認為應該這樣報復他),再把聚在嵩山上那些裝神弄鬼的烏合之眾用鞭子抽成牲口和真正的鬼魂,就可以實現他岳父的理想。但是胤不同意他這麼做,他說,羲和爵位的傳承和更替是他們家族的內部事務,有嚴格的規矩,就算天子也不能插手,所有羲和門徒都知道這個傳統。因此他要用合法的方式解決他的爵位問題。他還信誓旦旦地說,他發動的是一場純潔的宗教運動,而不是戰爭;他要用門徒們的呼聲來淹沒易尊三十年來的獨裁經營。羿對胤的那一大堆神聖的規矩感到頭疼,事實上他對所有打著太陽神旗號的羲和門徒——不管是胤的,還是易尊的——都感到厭煩;他還認為胤在中原人中搞的這場運動全無意義,因為正是這些向他歡呼的人,不久前也曾向他的敵人歡呼。但他覺得自己有責任對他的岳父表示支援,他說:
“您想怎麼幹就怎麼幹吧,您只要記得,在您純潔的信仰後面,還有武士的刀呢。”
胤以聖人的口吻回答說:“屠殺解決不了信仰問題。”
但是,這個信仰問題最後還是變成了屠殺。
胤清洗陽都的易尊門徒不久,他便以祭祖的名義率領門徒們浩浩蕩蕩地開進嵩山,一路無人阻擋,來自中原各地的易尊門徒似乎都已經逃散了。他們順利地登上山頂,神情莊嚴地衝進羲和莊園的大門。不出所料,易尊帶著無奈和屈服的表情出來迎接他們,他把胤領進祖先的神廟裡,使胤在他祖先的牌位前大哭了一場,就像一個在外流浪多年的可憐人重新進了家門一樣。接著,胤懷著多年的怨恨錘鍊出來的鐵石心腸,在大庭廣眾之下向易尊提出了他的爵位問題,那時,胤的門徒們在周圍狂熱地高呼了一陣擁護新羲和的口號。易尊看上去很擔心自己的生命安全,他說他希望體面地解決此事,並提出第二天舉行一個祭神儀式,他將在儀式上讓出他的爵位。胤認為這是他發起的宗教運動的勝利。當天晚上,他和他的門徒們住在莊園裡,他們高興地喝了些酒,帶著醉意躺在過去被他們稱為聖地的地方,等待黎明的到來。深夜時,胤的屋頂被一陣大風掀到了空中,胤最後一次看見了接近中秋的月亮,它幾乎差一點就圓滿了;然後他看見兩隻黑色的大鳥用巨大的翅膀遮蔽了夜空,它們扇動一陣翅膀,抖落的羽毛變成一百支利箭把他紮成了一隻血淋淋的刺蝟。胤在嚥氣之前是那樣後悔,他想,要是他先動手的話,他就能看見向太陽一樣圓的月亮了,那時他也就成了真正的聖人。
胤的神軍在嵩山頂上遭到覆滅。來自中原各地的易尊門徒都沒有離開嵩山,他們一直隱藏在一個偽裝良好、經過多年開鑿的大山洞裡,在這天深夜時,他們向胤的門徒發起了猛烈進攻,那幾只名叫大風的怪鳥在這場戰鬥中起了決定作用,它們在空中無情地射殺敵人,沒有讓一個人逃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