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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見天色過午,田伯光又一次將令狐沖制住後,驀地想起:「這一次他所使劍招,似乎大部分是嵩山派的,莫非山洞之中,竟有五嶽劍派的高手聚集?他每次進洞,便有高手傳他若干招式,叫他出來和我相鬥。啊喲,幸虧我沒貿然闖進洞去,否則怎鬥得過五嶽劍派的一眾高手?」他心有所思,隨口問道:「他們怎麼不出來?」令狐沖道:「誰不出來?」田伯光道:「洞中教你劍法的那些前輩高手。」
令狐沖一怔,已明其意,哈哈一笑,說道:「這些前輩,不……不願與田兄動手。」
田伯光大怒,大聲道:「哼,這些人沽名釣譽,自負清高,不屑和我淫賊田伯光過招。你叫他們出來,只消是單打獨鬥,他名氣再大,也未必便是田伯光的對手。」
令狐沖搖搖頭,笑道:「田兄倘若有興,不妨進洞向這十一位前輩領教領教。他們對田兄的刀法,言下倒也頗為看重呢。」他知田伯光在江湖上作惡多端,樹敵極眾,平素行事向來十分謹慎小心,他既猜想洞內有各派高手,那便說什麼也不會激得他闖進洞去,他不說十位高手,偏偏說個十一位的畸零數字,更顯得實有其事。
果然田伯光哼了一聲,道:「什麼前輩高手?只怕都是些浪得虛名之徒,否則怎地一而再、再而三地傳你種種招式,始終連田某的三十招也擋不過?」他自負輕功了得,心想就算那十一個高手一擁而出,我雖然鬥不過,逃總逃得掉,何況既是五嶽劍派的前輩高手,他們自重身分,決不會聯手對付自己。
令狐沖正色道:「那是由於令狐沖資質愚魯,內力膚淺,學不到這些前輩武功的精要。田兄嘴裡可得小心些,莫要惹怒了他們。任是哪一位前輩出手,田兄不等一月後毒發,轉眼便會在這思過崖上身首異處了。」田伯光道:「你倒說說看,洞中到底是哪幾位前輩。」令狐沖神色詭秘,道:「這幾位前輩歸隱已久,早已不與聞外事,他們在這裡聚集,更和田兄毫不相干。別說這幾位老人家名號不能外洩,就是說了出來,田兄也不會知道。不說也罷,不說也罷!」田伯光見他臉色古怪,顯是在極力掩飾,說道:「嵩山、泰山、衡山、恆山四派之中,或許還有些武功不凡的前輩高人,可是貴派之中,卻沒什麼耆宿留下來了。那是武林中眾所周知之事。令狐兄信口開河,難令人信。」
令狐沖道:「不錯,華山派中,確無前輩高人留存至今。當年敝派不幸為瘟疫侵襲,上一輩的高手凋零殆盡,華山派元氣大傷,否則的話,也決不能讓田兄單槍匹馬地闖上山來,打得我華山派全無招架之力。田兄之言甚是,山洞之中,的確並無敝派高手。」
田伯光既然認定他是在欺騙自己,他說東,當然是西,他說華山派並無前輩高手留存,那麼一定是有,思索半晌,猛然間想起一事,一拍大腿,叫道:「啊!我想起來了!原來是風清揚風老前輩!」
令狐沖登時想起石壁上所刻的那「風清揚」三個大字,忍不住一聲驚噫,這一次倒非作假,心想這位風前輩難道此時還沒死?不管怎樣,連忙搖手,道:「田兄不可亂說。風……風……」他想「風清揚」的名字中有個「清」字,那是比師父「不」字輩高了一輩的人物,接著道:「風太師叔歸隱多年,早不知去向,也不知他老人家是否尚在人世,怎麼會到華山來?田兄不信,最好自己到洞中去看看,那便真相大白了。」
田伯光越見他力邀自己進洞,越不肯上當,心想:「他如此驚慌,果然我所料不錯。聽說華山派前輩當年一夕之間盡數暴斃,只有風清揚一人其時不在山上,逃過了這場劫難,原來尚在人世,但說什麼也該有七八十歲了,武功再高,終究精力已衰,一個糟老頭子,我怕他個屁?」說道:「令狐兄,咱們已鬥了一日一晚,再鬥下去,你終究是鬥我不過的,雖有你風太師叔不斷指點,終歸無用。你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