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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總放心,都是皮外傷。休養一段時間就可以了。這是止疼片和消炎藥,按照上面的用量先服用三天再看。”許醫生一邊說著一邊將藥片放在袋子裡交給了一旁的楊辰。
等一切都安排好,楊辰便離開送許醫生回去了。
陳嘉南本就已經很疲憊了,現在吃了止疼片和助眠的藥物睡了過去,他睡得很沉,隱隱發出了些鼾聲。
傅輝看著他臉上的傷,心裡的情緒說不清道不明的難受,錯綜複雜的愛恨,纏成了一團亂麻。
在他的記憶裡,經常這樣一副模樣的都是他的母親。
小時候,那個身為他父親的男人看起來是那麼高大又冷酷,那本應該是年幼的他和柔弱母親依靠的男人,卻總會為了一點點小事就毆打母親。
自己同父異母的哥哥和父親一樣是個魔鬼,不但冷眼旁觀他們母子被虐待,還經常添油加醋的刺激男人對他們施暴。
甚至長大一些後,就會在男人不在家時揹著男人欺辱他們母子。
他那時候太小了,他保護不了母親,反而還成為了她的負累。
媽媽總會為了他妥協,被迫留在那個可怕的牢籠裡,然後在危險來臨之前把他鎖進房間,獨自承受男人的怒火。
後來他們趁著男人事業上出現問題的時候,逃了出來,躲在偏遠貧窮的一個鄉下小鎮裡。
一躲就是兩年,他們的生活終於就像是普通人一樣,雖然沒有了錦衣玉食,但再也不用過每日提心吊膽,害怕被打罵虐待的日子。
別人看起來窮困潦倒的生活,卻是他們母子兩個最幸福的兩年。
可惜只有兩年,美夢就被打碎了。
再次被抓回去後的那些噩夢一樣的日子,傅輝不想再去回憶。
他看著陳嘉南的眼神中沒有了平日裡的冰冷,可是也沒有了剛才的那點複雜與不忍心。
“陳嘉南,人如果一直生活在地獄裡,是不會覺得地獄有多難熬的。
可是當人離開了那裡見識到了外面的美好,以為從此逃離了的時候,又再被送回去,會有多絕望呢。
我感受過了,你呢?
那晚生日宴再見到你的時候,我就認出你了,可笑的是你卻不認得我。
我都還沒有要去報復你,你竟然當天晚上就用你那拙劣的詭計爬上了我的床,依然又是為了錢和名利。
母親跟我說要我不要恨,要我好好的活下去。
陳嘉南,你會恨我嗎?如果你恨我,那我又為什麼不該恨你,恨他們?”
傅輝坐在床邊,對著滿身是傷沉沉睡去的男人輕聲說了很多話,那些他憋了好多年好多年卻沒人可以傾訴的話。
最後他脫去了外衣爬上了床,掀起被子的一邊也給自己蓋在身上,他側身躺在陳嘉南的身旁看著眼前的這個男孩。
他恨他嗎?也許吧。
可是看著他也會讓他想起曾經和母親一起生活在小鎮裡的那些快樂日子。
雖然那日子有終結,但是他們曾經幸福過。
他閉上眼睛,又往陳嘉南的身邊靠了過去,聞著他淡淡的味道,感受著他身上溫熱的體溫,不知不覺的也睡了過去。
這一夜他睡了這些年來少有的一個好覺,沒有噩夢,而是久違了的一個美夢,夢裡他們還生活在那個小鎮上,母親從市場裡買了一些菜回來,還帶回來了五個草莓。
媽媽全都給了他,可他那天只吃了一個。
他把兩個留給了媽媽,另外兩個送給了隔壁跟著奶奶一起住的那個小女孩。
小女孩的頭髮亂亂的,奶聲奶氣的總被外面的孩子欺負,她只會哭,鼻涕都流出來了,很噁心,真是太沒出息了。
於是他幫她把他們打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