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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看到太子殿下與張廷興致勃勃地討論著裁剪皇商以後的種種策略，又想起殿下在京中時拿出的那本奏摺，楊京潤又把滿腹的話嚥了下去。

殿下能夠保有初心，甚好。

一直到午後，外面都沒什麼動靜。

小年快到了，許多商鋪都開始準備關門，外地的客商正是早早準備出發返鄉。李霖掃一眼窗外，方才的話題剛剛告一段落。他出聲詢問：&ldo;冠玉是江南人?&rdo;

&ldo;正是。&rdo;張廷應聲。他是土生土長的江南才子，如今離家久矣，提及這個，也不免悵然。

&ldo;孤記得，楊先生是京城人氏。&rdo;李霖又看向楊京潤。

楊京潤頷首。

&ldo;年節前後隨孤一路趕來，車馬勞累，又與家人分別，辛苦二位了。&rdo;李霖說完，又瞥了一眼枕在尾巴上發呆的小狐狸。

不知青丘在什麼樣的地方，想來距此也遙不可及。

不知道他想不想家。

&ldo;殿下亦是遠離宮城和陛下、娘娘，臣等如何能不追隨。&rdo;楊京潤說出了他們的心裡話。

李霖點點頭。&ldo;好，早日懲辦了兇惡，待諸事走上正軌，我們也能早日還京。

見李霖有些疲憊，楊京潤示意張廷一併告退。送他們出去後，李霖看向自己的臥床。&ldo;談昌，你聽懂了嗎?&rdo;

發現小狐狸可以變成人之後，再說服自己接受同床共枕便沒那麼容易了。得讓他學會何人正常相處才行。李霖是怎麼想的，奈何某個小傢伙實在粘人，人形行不通，就又變回了狐狸，尾巴晃來晃去，在李霖身上爬上爬下，左蹭右蹭，一副不讓他上=床他就不讓李霖睡覺的架勢。

於是，李霖這張臥榻所有權便成功變更。

聽到李霖的問話，談昌翻了一下身，由仰面躺著變成了背對他，尾巴晃了一下，以示自己毫無興趣。

&ldo;你若跟在孤身邊，就甘願當個寵物嗎。&rdo;李霖已經許久不用孤這個自稱，此刻卻重新撿了起來。&ldo;還是老師當年教你的東西，你都忘了?&rdo;

最後一句，帶著一點挑釁的語氣，幫助談昌回憶起記憶中那個嘴硬又毒舌的少年。小狐狸一眨眼變成了小少年，&ldo;這有何難，不就是想讓他們商人自負盈虧，自擔風險，你們好從中收錢麼!&rdo;

李霖乍一聽，覺得此話雖過於直白，卻並無什麼錯處，便點點頭。看著談昌那張天真無邪的小臉上露出得意的表情，李霖突然正色說道：&ldo;我也想留你在我身邊。可這宮城，是吃人的地方。我雖會盡力護著你，卻不敢說一定能護你周全。&rdo;

李霖是太子，然而太子也有無能為力的事。

曾經他不信鬼神，不信這世上當真有九尾狐，如今談昌的出現，無疑是給了他的信心重重一擊。九尾狐是真的，法術也是真的，那道士、修仙之道，這些又會不會是真的?李霖雖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太子，卻不過一介凡人，若是國師他們當真對談昌動手，李霖並不確定自己能招架。

想到這兒他不由問道：&ldo;你當初究竟是怎麼被國師抓住的?&rdo;

&ldo;……不是國師，是洞虛。&rdo;談昌萬萬沒想到他會突然問起這個丟臉的話題。心下盤算了一番，談昌覺得，無論如何都不能把這麼丟臉的事說出口!任何人，哪怕是李霖，都不能知道!

李霖不知道談昌的所思所想，只看到談昌的身體一緊，習慣性地用右手蹭了蹭被面，便以為是提起這個話題他怕了，立刻說道：&ldo;我不問了，總之，你跟著我和詹事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