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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霖回來得很晚,但表情和平時並沒有什麼大不同。談昌一見到他,就爬起來一路小跑到他身邊,蹭來蹭去,昂著頭看著他,小聲嗚嗚叫著,一雙眼睛裡全是哀求討好。
看來是知道自己做錯了事。李霖大感欣慰,又十分受用對方的撒嬌,聽錦瑟匯報小狐狸嚇得飯都不吃爬上屋頂等他,還有一些感動。&ldo;錦瑟辛苦,這個月月錢翻倍。&rdo;
錦瑟面有喜色,卻盈盈一禮。宮女的月錢是按例的,主要收入卻還是外面主子的打賞,翻倍也多不出多少,關鍵是這份體面。
說話間綠柚來了,錦瑟忙迎上前叫姐姐。綠柚朝李霖行過禮,才道:&ldo;娘娘一聽說這事就命奴婢跑一趟,方才卻撲空了,娘娘說,這不過是件小事,殿下不必介懷,那些個背後說話的小人,直接處置了就是。&rdo;說這話的時候,綠柚的氣勢很足,還專門環顧了一圈,鹹陽宮的下人們紛紛低頭不敢對視。許皇后這&ldo;小人&rdo;不僅指下人,也指安嬪。既然是身體不適,想必就不能如以往一般盛寵了。
&ldo;父皇並未責怪孤,叫母后安心,孤明日再去請安。&rdo;李霖微微一笑,心裡如明鏡一般。送走了綠柚,他的表情卻頓時垮了下來。
談昌一注意到,立刻又蹭到他腳邊,撒潑打滾,努力轉移他的注意力。
&ldo;德善去請人,看看北風是不是生病了。&rdo;他繼續吩咐。
本狐狸才不會生病!談昌的尾巴甩來甩去。李霖一嘆,蹲下身將他抱起,放到了書桌上,聲音平平:&ldo;父皇駁回了內閣和工部聯合上的,重修橋壩的摺子。&rdo;
說到底,不過是因為沒錢。原先修橋景和帝就不感冒,只是因為有姚家在前頭推著,又有一眾官員在勸,才勉勉強強點了頭。如今姚家風聲鶴唳,肯定要避嫌,又出了事,景和帝無論如何都不肯再從內庫出錢了。成千上萬百姓的收成性命,李霖與內閣、工部多少大臣的努力,都比不過,荷包裡的錢。
談昌不懂,懵懵懂懂看著他。李霖一看,心中也後悔。再通人性的狐狸,不過是隻狐狸罷了,說這些又能做什麼呢?
太醫院的大夫來了,看著要他診病的狐狸,眼神複雜。好在李霖也覺得強人所難了,在大夫看了又看,確定無事後,重賞了他一番。送走了太醫,李霖抓了張紙,蘸了蘸墨,順手畫了一隻雞,塞在談昌面前,敷衍地說:&ldo;自己玩會啊,孤有事要做。&rdo;
被畫&ldo;雞&rdo;充飢的談昌:……
首先,畫的雞有什麼可玩的,又不能吃!其次,這雞畫的也太不專業了!
見多識廣,認定了李霖見的雞還沒有自己吃的多的談昌表示不能忍,他飛快的衝到硯臺旁邊,吸取了上次的經驗,沒有搶筆,而是直接將尾巴尖往硯臺裡一浸,一錯身挪到宣紙邊,一氣呵成。
狐狸尾巴上的毛又長又軟,末端收束,正如一桿巨大的筆。談昌為自己的創意滿意,扭著屁股用尾巴作畫。
小狐狸通體赤紅,如今尾巴尖蘸上墨,與耳背上的黑色相映成趣。李霖索性停下筆看他要做什麼。
談昌小心翼翼地甩尾巴,控制著墨水浸在紙上,而非直接濺出去:圓溜溜的腦袋,尖尖的嘴,翹起的屁股……很可惜,畫畫並不如談昌想像的那般容易,即使他的尾巴揮灑自如,落下的圖形卻越來越抽象。
懷揣著自娛自樂的情緒,談昌終於完成了自己的大作,自我欣賞一番後,他想了想,又把尾巴移到右上角,一筆一劃寫了一個&ldo;雞&rdo;字。
這個字寫的談昌頗為滿意,終於在李霖面前挺起了胸膛做狐狸,於是大搖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