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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多時謝家的馬車已行了過來。兩家到底是差的大些,光那馬車而言已是富麗堂皇非同一般顯貴人家。先下來的事謝夫人,隨後便是謝氏女謝冰卿。那謝冰卿冰肌玉膚,皓齒星眸,著純白襦裙淺紫色交領刺繡小褂,有幾分空谷幽蘭的氣質。
陳氏只在浴佛那日遠遠窺見過一眼,如今近距離一看,當真是讚不絕口。謝夫人也如女兒一般帶著一身清雅貴氣。二人寒暄一二,謝夫人身後的婦僕便上前來呈上隨禮,幾個紅緞綢面華貴錦盒,不一而足。陳氏心下暗嘆。
還有兩件則由謝冰卿親自給予姜家兩位妹妹手裡。姜芷得了一件白玉鳳首笄,玉質滑潤,樣式精巧。姜沅則得的是一對鎏金獸面白玉鐲。兩件均用盒子呈上。
陳氏將謝夫人一行人請入花廳坐定,命人一一上了茶盞和應時藤蘿餅等一式糕點。謝夫人嘗過後,對姜府後廚的手藝很是稱讚。
陳氏陪謝夫人說著閒話,姜沅她們用過點心後便告了辭,由姜沅領著前往了姜家的遊園。
甫一進園,看到些稀奇景緻,謝冰卿即道:&ldo;早就聽阿芷妹妹說你家的園子怎麼好,如今看來,她說得還不及實景一二分。&rdo;
姜芷笑道:&ldo;姐姐誇就誇,折損我做什麼。&rdo;
這裡的景色姜沅成天看,早已不足為奇,只是笑了笑,並未說什麼。她們沿路走了一會兒,便各自覺得累起來。謝畢竟是女兒家,與那日引著王衍遊園時又不一樣。幸而陳氏心細如塵,早已打點妥當。三人在不願的亭子裡歇息,茶水糕點外帶零嘴吃食,一應俱全。
坐著休息好一陣,謝冰卿看著不遠處層巒疊翠下露出的房頂,道:&ldo;那是何人的住處?&rdo;
姜沅掃了一眼,答覆道:&ldo;原是我兄長姜允住在那裡,現在他搬到別府去,那邊便沒人了,也只得待他回來時用上一二日。&rdo;
聽到姜允的名字,謝冰卿的眼神稍稍一黯,不過轉瞬即逝,倒是沒給旁人看出些什麼。她笑起來:&ldo;你兄長?&rdo;
&ldo;對啊。他去年才從太學出來,現在在校尉營掛了個閒職,算是當差。&rdo;
謝冰卿不說話了,目光盯著那所及之處,彷彿與其相視無言。
如今到了傍晚,天氣已涼爽起來。時不時有風颳過,掃除了累積的暑氣,不覺沁人心脾。
她們又歇了會兒腳,與婢女幾個一同打了會兒雙陸,才起身繼續遊玩。
到了一處,謝冰卿問道:&ldo;這裡是?&rdo;
&ldo;這是西湘園,裡面的風光也很雅緻,往年間閒置無人倒可引你們一遊。如今我西席暫住於此。&rdo;姜沅說著,不禁回頭看了一眼那院落。
正說著,忽有人從身後喚了姜沅的名字:&ldo;阿沅。&rdo;
姜沅聽著這熟悉的聲音,欣喜循去:&ldo;阿兄!&rdo;
原來那正是姜沅的長兄姜允。他倒不似姜沅姜芷這般刻意打扮過,只穿著玄青色的尋常服飾,應是臨時起意才來的。
姜芷也一同道:&ldo;阿兄。&rdo;
&ldo;阿芷也在?&rdo;姜允近了才看到姜沅身旁這幾人,&ldo;今日約了阿衍論學,不想家有貴客,想走也遲了些。&rdo;
謝冰卿站在靠樹叢的一側,姜沅知曉她阿兄沒看到人,只得道:&ldo;阿兄,這位正是謝家姐姐。&rdo;
姜允這時才看到一旁的人。他怔住了,道:&ldo;原來是謝姑娘。&rdo;
謝冰卿盈盈一拜,大方得體:&ldo;姜公子。&rdo;
姜沅奇了:&ldo;阿兄與謝姐姐是舊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