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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來這兒究竟是為了什麼呢?看人,還是看風景?”韻儀突然逼近他。亓官信無所適從,忙不迭地後退。
“亓官信喜辣,你強忍著吃尖椒,應該很辛苦吧。”韻儀抬眼看他,“所以你才不喝酒。”
酒遇辣更辣。
她對面的人開始冒汗。韻儀彎腰,托起他腰間的玉佩,她的手指掠過玉佩下深綠色的穗子,淡漠地說:“你偷了你哥哥的黑玉,千里迢迢地跑到我這裡來,究竟是為了什麼?”
亓官毅心裡打起了撥浪鼓,欲言又止。最後,他好像釋然了。他坦然地面向韻儀:“我只是想來看看,這半年來與我通訊的女子究竟是什麼樣子的而已。”
韻儀詫異地瞥向他。她站直身:“現在你看到了,有什麼打算?”
亓官毅抖了抖袖子,深吸了一口氣說:“公主殿下,如果、如果一定要您在我和我皇兄之間選一個的話,您會選誰呢?”
韻儀又給了他格外深邃的一眼,她再次面向清冷的街道,說:“要弄明白這個問題,首先得明白你們之間的區別。”
“亓官信是宣國的儲君,從小便接受著優良的教育,而你身上,沒有望子成龍的期待,活的相對自由,卻也相對落寞。亓官信淵清玉挈(qiè ),他適合坐在廟堂之上,行儒雅之事,而你,則更適合在渺遠的草原上跑馬。他會適時地喊我‘公主’,在我高興的時候喊我‘女俠’,從不會忘記自稱‘在下’。在我看來,與你的相處更為親切、更為自在,但”
“我不是那種適合居家過日子的人。”韻儀鄭重地看向他,“我需要的是一位能夠輔佐我的‘正君’。”
“果然如此。”亓官毅後退了一步,他無力地望外面漆黑的夜幕,“從小到大,我都是被藏起來的那個,父王與母后對我的補償,就是隨便我怎麼胡鬧。連皇兄也是如此,他與我輪流使用世子身份,就是怕我落寞。但他們越是這樣,我就越不開心,好像我是一個很無用的人,需要所有人護著;又好像我是個脾氣很壞的人,稍不滿意就會大發雷霆,所以大家才要處處照顧我的情緒。”
“其實你只是想要平等一點的對待,不用太好也不用太壞,對嗎?”韻儀貼心地問。
亓官毅嘆氣:“罷了,這大約是我唯一一次叛逆。我原本想著如果公主殿下選了我,那我是不是可以做宣國未來的王上了但聽您這麼一分析,我還是去跑馬吧。”他上前一步,湊到韻儀的耳邊:“您事先調查過我,又熟知婚約,看樣子,世人都小覷了您。”
他孤鴻掠水般地走了,只留下韻儀耳邊的一簇金桂花。
他搖搖地招手:“接到皇后娘娘的命令時,我皇兄的手剛好受了傷,反正也不是什麼容易東窗事發的大事,我就主動討過來玩兒了。隱瞞著姓名與您通訊,我很抱歉。不過,您那麼寬宏大量,應該不會計較吧?”
從那以後,亓官毅再也沒有出現在她的生命中。
光耀九十六年,清河王太后的壽宴上,她繼續扮演著純良無害的角色。面對亓官信的信任和盼望,她頭一次因為自己的欺騙產生了名為愧疚的心理。
光耀九十七年,十二月。莊烈太皇太后一病不起,為了沖喜,也為了找個適合的由頭秘密踐行昔日祈優皇后對北宣帝后的承諾,韻儀被送到了棣華城。
從馬車上下來,韻儀摘下兜帽,伸手去等雪:“應是天狂醉,亂把白雲揉碎。棣華城的雪景,真美。”
知柳在其後下車,沒有阻止她接雪的動作,只是貼心地為她撐著傘。
“公主殿下。”韻儀回頭,在滿地寒英中,她一眼就望到了那個人。
他從瑩瑩白雪中走出來,不打傘,也不攏袍,與她共沐在這片白雪下,芳蘭竟體。韻儀開啟知柳遞給她的傘,徐徐上前。滿穿加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