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賈士芳卻直視著四阿哥的目光，毫不畏懼，&ldo;貧道即不會巫盅之術，也不曉得什麼是妖言惑眾。貧道在深山修行日久，得天地之精華，如今只是點化世人，紅塵歷劫再返仙界。&rdo;

&ldo;你如何點化世人？&rdo;四阿哥神色依然凌厲，聲音卻稍稍緩和了一些。

賈士芳朗聲道，&ldo;點化世人為善為惡，順天而行，渡盡劫波，早日超生。&rdo;

&ldo;為善要點化，為惡如何也要點化？&rdo;四阿哥劈頭便問。

&ldo;為善為惡和六道輪迴一樣是上天的安排。為善為惡不可只看一時，必有前後因果，所以善未必是善、惡未必是惡。該行善時自當行善、該做惡時也要做惡。自覺行善對他人也許是惡，自覺做惡對他人也許是善。&rdo;

這話說的大有深意，引得四阿哥愍然有所思，倒不敢小瞧了他。

命嬤嬤抱了孩子來，讓賈士芳相看。賈士芳只看了一眼，嘆道，&ldo;皇孫的命相如天降純露，不染塵埃，朝露夕去，再降凡塵便兩世為人了。&rdo;這話說的不算不明白，可也不算太明白。唯有屏風後的殳懰聽著卻大有不祥之感，不過大好的日子也不用說出來徒亂人意。

卻不料賈士芳忽然大聲說，&ldo;請屏後嘆氣的夫人出來相見。&rdo;

殳懰一驚，不知道這道士喚的可是她。待要不出去，卻聽四阿哥又喚道，&ldo;出來見見無妨。&rdo;

事已至此，殳懰便移步從屏風後出來，儘量鎮定神色。不知這道士要對自己說些什麼。

賈士芳卻仔細打量起殳懰來，上看下看左看右看。殳懰便索性大方地站著，由著賈士芳看。四阿哥看賈士芳遲遲不說話，只是看，心裡也覺得奇怪，只在一邊冷眼旁觀。屏風後的福晉烏喇那拉氏諸人也無一不緊張的。

賈士芳看了好久，只說，&ldo;難得，難得。&rdo;再看一回，又說，&ldo;可惜，可惜。&rdo;再看看，又說，&ldo;不妨事，不妨事。&rdo;然後便請殳懰坐在四阿哥身邊，向殳懰道，&ldo;夫人可知，業由心生。凡事如果心裡先想定了，只管一心這麼想，便終有變夢為真的一天。&rdo;又嘆道，&ldo;夫人也是來歷劫的，雖然是意外因緣，但是緣分未盡。待到天翻地覆之後自當再續前緣功德圓滿。&rdo;

四阿哥問道，&ldo;照你一說豈不是人人都來歷劫？&rdo;賈士芳先沒有回答四阿哥的話，跪下大禮參拜。跪奏：&ldo;唯有王爺此來不是歷劫的。千年修行換得十載風雲。王爺此來風隨虎行，雲伴龍生，王爺是做得大事的人，並不是普通人能比。只是白龍騰空，青龍過海，終究是陽春白雪。&rdo;再看賈士芳竟也墮下淚來。

殳懰已被他說得心亂如麻，四阿哥卻面無表情，問道，&ldo;你即知道所有人的結果。可知道你自己是什麼結果？&rdo;

賈士芳笑道，&ldo;不外是我馬玄黃，為王前驅，即便是赴湯蹈火也在所不辭，還有何計較。&rdo;

接著賈士芳又笑道，&ldo;王爺還有一件可喜可賀之事。屏後有兩位夫人著實有福有壽。王爺後繼有人青出於藍也著落在一位夫人身上。&rdo;這句話估計屏後的幾位，包括：烏喇那拉氏、年姝瑩、李氏、耿氏、鈕鈷祿氏都聽到了，可是賈士芳並無所指，各人只是心下猜度，估計人人心裡都是一番滋味。

四阿哥大笑，&ldo;好。玩笑一回倒也有趣。&rdo;

福宜的百祿日就這樣過去了。待到夜半無人私語時，四阿哥也曾經和殳懰閒聊白天的事。四阿哥只是笑道，&ldo;凡事雖有定數，天行健，君子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