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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天使們會中休息的時候,路西菲爾已經仔細整理過儀容,在座天使守衛們的矚目下匆匆走向通往至高天的傳送陣。傳送陣上的符文順次亮起,一陣耀目的光芒閃過後,他已身在至高天聖山之巔的廣場上,光明神殿的大門前。
眼前的神殿猶如一個龐然巨物,半隱半現於輝光與霧靄之間,難以窺其全貌。雲朵如煙似霧般在他的腳邊飄過,浩渺壯闊的星河在他身後的天空展開,燦爛的星光映滿天際。來到至高天的一瞬,他的心神就已脫離了繁瑣的事務,找到寧靜的平和。
神殿是與神交流的地點,是無數天使嚮往而不可及的地方。自天界秩序誕生以後,能隨時面見神聆聽神諭的就只有熾天使了。
步上熟悉的潔白石階,他看那雕刻著花紋的神殿大門緩緩開啟,不由得心中升起一絲期待。實際上神並不經常單獨面見天使,熾天使以下的就更沒有機會。
自從將他封為天界副君之後,神就好像退到了幕後,由他全權管理天界事務,只在必要的例會和慶典時才公開露面。雖然例會每月都有一次,又由於職務之需他也會時不時地來到神殿,但每一百年的這一天,神都會單獨召喚他,幾乎成了慣例。
能夠經常被神單獨召喚既是因他職務之便,也是神賞賜他的特權。想到這些,路西菲爾不禁心中一暖。
他走過神殿前的柱廊,走進空曠的大廳。圓形的穹頂落下柔和明亮的光輝,灑在水晶地面上,跌成一片飄渺的金色。
站在神座的臺階前,路西菲爾按照標準的禮儀對神行禮。神是天使靈魂和這個世界的創造者,在透過生命之樹誕生的時候,保持對神的尊敬便是天使意識中奉行的根深蒂固的最基本準則,雖然神已免去了他的跪禮,但他的禮儀從來都周到到位,一切發自本心。
「神,您召見我?」
站在熾天使手臂上的雪鴞飛向神座,穩穩地站在神座的扶手上,金色的眸子在流光的映照下更是發亮。
淡淡的聖光籠罩著神的身形,使人無法看到他的面容。神倚在神座上緩緩地開口,「路西菲爾,單獨找你來,是想知道最近的慶典準備得怎麼樣了?」
「慶典正在擬定最後的人選。目前的情況是……」雖然路西菲爾覺得神並非真的在關注慶典本身,但既然每次神都會這樣問,他便要在職責範圍內給出最完美的回答。他的聲音不緩不急,音調不高也不低,讓人聽了很舒服。
聽著路西菲爾的報告,耶和華微微點頭,視線也在他身上久久地停留。
路西菲爾站立在神殿的中央,聖光六翼優美地交疊在背後。穹頂傾瀉的光籠罩在他的身上,如夢似幻。他身著素白的禮服,長長的衣擺拖曳在地,只在衣領、袖口和腰帶上略做裝飾,卻點綴得恰到好處,與他典雅高貴的氣質相得益彰。
面對著神的目光,他優雅從容,平靜坦蕩,沒有一點矯飾,舉止和神情恰如其分。
神欣賞著路西菲爾,他最喜愛的晨星不論走到哪裡都賞心悅目,做什麼事情都條理清晰、一絲不苟,舉止行為得體而優雅。不論從哪方面來看,他都是自己最傑出的造物,堪稱光明的代表作。
只不過……
說完慶典目前的情況,路西菲爾見神沒有發表意見,主動問:「您覺得這樣安排怎麼樣?」
「不錯。」
雖然隔著聖光,但路西菲爾覺得神回答得有些心不在焉。
他心裡有些疑惑,神專門在慶典前找他來,難道只是想聽他說話麼,「神,如沒有其他示下,那我告退了。」
聖光後的耶和華沉默了片刻,說:「路西,先別急著走,你過來。」
詫異地看著神座之上,路西菲爾一時沒有動作,因為一直籠罩在神身上的光芒已經隱去,神露出了真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