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部分 (第4/5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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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的墨黑色。安平忍著輕微的嘔吐感,不斷拉扯衣襬,阻止佈滿血跡的衣料沾上面板。他總覺得那片從襯衫前胸一直蔓延至下襬的黑色血汙有種詭異的黏附力,一旦沾上就再也除不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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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冷的走廊裡突兀地響起一陣手機鈴聲,安平默默地聽著,半響才發覺是自己的手機。急忙掏出來,手機已耗盡電池斷開了。平日裡他不怎麼用得到手機,知道他號碼的也就老王、小妹和幾個常有生意來往的茶商。這個時間打來,應該是老王為他今天的失約興師問罪。
原本跟隨救護成送裴宿恆來醫院時,安平還記得要打電話給老王請他轉告女方不要再等。等醫生檢查完畢,確診裴宿恆右小腿二次粉碎性骨折,有致殘的危險,安平瞬時便懵住,坐在手術室外的長椅上,大腦紛亂無比,視線不停在手術指示燈和襯衫的血汙間移動,滿心眼裡只剩下一個念頭:他還那麼年輕……
胸口悶得厲害,安平深深撥出一口氣,用力按壓跳痛的太陽|穴。老王的電話提醒了他,要儘快通知裴宿恆家人他受傷的訊息才行。不過裴宿恆是過路的遊客,在Y城沒有固定住址,一時也想不起該聯絡誰。安平仔細思索,不經意間記起一個女孩,一個月前與裴宿恆一同來茶鋪的女孩,聽小妹提起過確實是他的女朋友,也許,她也還在Y城。
安平飛快起身跑下樓,找到醫院的服務檯。翻開黃頁,各等酒店賓館的電話號碼足有四五頁,安平頓了下,而後試著撥通Y城唯一的四星級酒店凱悅的電話。只片刻功夫,凱悅的服務生果然查到了裴宿恆與女友入住記錄。女孩外出未歸,安平將情況交代清楚,囑託服務生轉告。
結束通話電話返回手術室,手術已經結束。安平一路找去骨外科病區,在最深處的一間病房前停下。三人間的病房,裴宿恆被安排在靠窗的床位,餘下的兩張病床還是空的。
安平悄悄開門進去,走到床邊。青年想必是累極了,側頭歪在枕上睡得很安穩。細密的睫毛在眼窩下落了一圈濃濃的陰影,襯著蒼白的面孔,看起來異常憔悴。
安平望著沈睡的青年站了一會兒,默默退出去,到醫院內設的小店買了暖瓶、水杯和幾樣小點心。打好開水回到病房,裴宿恆還在睡。儘量小心地放好物品,倒一杯開水,等水溫冷得差不多,加兩勺剛買的蜂蜜調勻。回過身,正巧裴宿恆剛剛醒來睜開眼,一向清澈的眸光有幾許睡意朦朧的迷茫。
安平一陣難言的喜悅,坐到床邊問他:“醒了?傷口痛不痛?要不要喝點水?”
裴宿恆像是沒有聽到,依舊怔怔地看著安平,片刻伸手握住安平的衣襬,“安平,真的是你?”
安平……
印象裡這還是裴宿恆第一次這樣喊他。
裴宿恆也察出異樣,垂下眼睛低聲說:“我,我是說,安老闆……”
安平笑起來,揉揉他的頭髮:“就叫安平吧,沒關係的。”
“嗯,安平,安平……”裴宿恆抬眼看他,跟著笑開了,蒼白的面頰透出兩片薄薄的紅暈。
真是個孩子。安平搖頭輕笑,喂他喝調好的蜜水。
兩人沒有再開口,病房裡只有裴宿恆輕微的畷水聲。恍惚間安平又生出那種模糊的熟悉感。記憶的深處似乎印刻著同樣的一幅畫面,同樣的病房,同樣的情節,同樣的人,太過真實的重合感,仿若已走過的往生在今世重現。安平腦中一陣眩暈,拿杯子的手不由抖一下,濺出些許清水。
“安平!”裴宿恆握住安平的手,擔憂地看著他瞬時蒼白的臉,“安平你不舒服嗎?”
“我沒事,別擔心。”安平揉按額頭,試圖減輕加劇的暈眩,無奈事與願違,先前已平復的嘔吐感也跟著翻騰起來,雖然盡力忍耐,臉色還是越來越蒼白。
“安平,安平很難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