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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走近,兩指併攏貼在我的額頭上,數十秒後,又移開。
我有些昏沉,問他:「我怎麼了?」
他目光落在我的頷處,然後伸手將脖子上的聽診器取下:「我要聽診,可能會有些涼。」
說著,他便掀開了我的被子,將聽診器置於我心臟周圍,然後認真聽診,沒一會兒,冰涼的聽診器又移了移,繼續聽。
我忽然有些擔憂了起來,又問:「我到底怎麼了?」
他另一手做了個噤聲動作:「別說話。」
一陣檢查過後,他看向我:「你別緊張,就是正常檢查。」
「我究竟怎麼了?」我第三遍問他。
陳醫生對我的瞭解不亞於我對他的瞭解,既然問了三次,沒要到答案我是不會善罷甘休的。他將手上的本子一合:「發燒而已。」
我狐疑。
後來媽媽來了,陳醫生依然說是發燒,只是較為嚴重,怕我感染,才全面檢查。我這才安心下來,不然還以為我得了什麼絕症。
其實,很久以後,我問過陳醫生,為什麼那時候不一開始就跟我說只是發燒,他笑了笑,語氣懶散:「就想逗你玩。」就跟說了句「逗狗玩」沒多大區別。
當天下午就出院了,看著媽媽的背影我忽然想起什麼,又忙不迭是地往回走,轉了四次扶手梯才到四樓。當時護士正在整理我的病床,見我又折了回來問我是不是落了什麼東西,我氣喘吁吁地搖頭,問護士:「我的主治醫生陳醫生他是你們醫院的醫生嗎?」
護士笑了笑:「當然,不然他怎麼能給你看診呢。」
「可是,他不是在北京的醫院……」
護士打斷我:「你說的是以前吧?陳醫生剛調過來的,上個星期報到的。」
我晃了下神,然後道謝離去。
醫院大廳,媽媽瘋了似的的找我,還以為我又在哪塊地方暈倒了被抬到了急救室,險些都要去找播音室播報找人了。我扯了扯嘴角,佯稱說去了洗手間。
車子在馬路上穿梭不止,鱗比櫛次的高樓一晃而過,又一晃而來,跟放電影似的,畫面應接不暇。
遠處,夕陽匯成圓日,掛在層層疊巒中央。我的瞳仁慢慢被鍍上一層橙黃,映出昔日美麗的時光。
我走過千山萬水,想要去一個沒有你的地方,途徑的路很是荒涼,除了月光只剩日光。終於,我抵達彼岸,舀了一勺清泉,還未入口,波粼的溪面映入你的臉龐,在昏黃中,仿若中世紀拯救了公主的騎士,英俊且雅緻。
我的騎士,你的宣言。
——賭上這把劍的榮耀,我會守護你到最後。
第4章 no3
no3
七月流火,下過幾場大雨,陽臺上我養的幾盆玫瑰也在這驟雨中煙消雲散,剩下只有凋零的枝葉,紅色的花兒早就淹進土壤化作春泥。許是因為那殘花叫我心傷,便隨手拍了張照發朋友圈,配了一行文字:灰濛濛的夏天,叫人疲倦。
剛發沒幾久,媽媽就評論了我:快把陽臺打掃乾淨!
我啪地一下撳滅手機螢幕,歷史老師真是不解風情!
找了笤帚打算清理,卻接到表弟班主任打來的電話,說是他在學校犯事了,讓家長去一趟。
小姨和姨父都是殘疾人,住鄉下,一個聾啞,一個斷腿,無論是誰都不合適來回跑。之前表弟辦入學的時候是我陪著去的,大概是他自己覺悟高,知道會犯事,留家長電話的時候只留了我的。
我匆急趕到附城初中的時候,近五點的樣子,接近放學時間,整座學校非常躁動。我穿過行政樓,找到初一(3)班老師的辦公室,禮貌敲了門,有位戴眼鏡的男老師瞥了我眼,問我找誰,我報了表弟的名字,說是他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