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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只是給他展現了另一條路,另一條他也能通往的道路。
而我,我確確實實,也只是給他展現一條路。
一條擺脫這些罪孽,殺死這些罪孽的黑暗道路。」
「你還是應該慶幸。」紀詢開口,「這裡我手能觸及的最鋒利東西,就是酒杯。」
喻慈生想了想:「你想說,如果手裡有一柄槍,現在已經在我身上開了個洞嗎?霍染因剛剛就想這樣做,但被你制止了。」
紀詢冷笑。
「你不會的。」喻慈生也笑,「想想紀語的事情吧,因為紀語,你恐懼刀具……真的嗎?想想,在追殺安介的時候,你手裡的刀,握得有多緊。你恐懼刀,不全是因為死在眼前的妹妹,還因為當你握上刀柄的時候,你窺見了自己黑暗的那一面,令你萬分恐懼卻又切實存在於你身上的那一面。」
「由我最先窺見的那一面。」
「唔……說回來。霍染因的事情還沒有說完。」喻慈生,「說到哪裡了,說到我確實寫了日記本,我承認這是一點不成熟的嘗試。但是殺人——我真的有必要那麼做嗎?」
「明明有更簡單又更合理的推斷,不是嗎?
警方並沒有在死者的體內檢查到安眠藥,也就是說,死者是自然入睡死亡。
而死者的死因,是緊閉門窗開啟空調,又煤氣洩漏,這才致死。
那麼我想要達成這種條件,需要挑選一個霍染因被趕出家門,他們又開啟空調的緊閉門窗的熟睡時間,如此,我才能悄悄溜進去開啟煤氣。
這恐怕不是一個多簡單的條件吧,我要怎麼透過門戶的阻攔,精準窺見這一切?
相較於我動手,不如想……
如果霍棲語,在某一天知道了真相,會怎麼樣?
恐怕她無法忍耐,瀕臨絕望,於是挑了一個孩子被趕出去的晚上,帶著丈夫一起共赴黃泉。」
「那麼,」紀詢問,「她為什麼會突然知道這件事呢?」
「這個問題倒是不難猜想。」喻慈生。
「確實。也許是因為,有人像寫日記告訴霍染因,他殺死了自己父母一樣,告訴霍棲語,她丈夫的真正面目。」紀詢輕聲說。
「那麼問題又回到這裡了——告知真相,是件不可饒恕的錯誤嗎?」喻慈生反問,「我想這種爭論是沒有意義的。但是對於日記本,我覺得我應該向你道歉。」
霍染因垂眸盯著雙手。
紀詢說:「不要自作多情了。這是我答應給他找出的真相,和你有什麼關係。」
「你說的對。」喻慈生並不在意,「你們在一起產生的化學反應還是很奇妙的。我認為兩個能走向黑暗的人,最後雙雙走向了光明。就這點而言,我也受到了廣義上的絕好教訓。」
「你……」他看向紀詢,「在我完全沒有料到的時候,打碎了我最初也投注最多心血的作品。當時我受到的打擊真不小。我無法理解我的失敗,但我又確實失敗了。」
「之後我看見了全新的霍染因。
我也才終於發現,善和惡的界限並沒有那麼分明。
惡有其價值,善也有其價值,只要操作得當,兩者甚至是可以互相轉換的。比如現代醫學的成果,有多少是建立在不人道的灰色交易之上,最終造福於全人類。
善惡也許本來就是一體的。
之所以世間有這麼多的惡,是因為世間本來就有這麼多的惡。
所以我不喜歡我父親將自己單純的歸結於一個慈善家。
慈善家,往往是富人逃避稅收的一種手段,是一種虛假面具,如同虛假偽善的他。
我是一個投資人。
善也好,惡也好,我只是希望它們都能產出超人預料的價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