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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呢,他是誰?
他是所謂的金國間諜。
何其可笑!何其可笑!
趙傷衝進了敵陣之後,弓手不再射箭,蘇夢收起劍,跟著龔俠懷和王虛空一起輕功下了船。
因為人員疏散的很及時,船上的人並沒有傷亡,失去了控制的大船撞斷了好幾截火繩,火焰愈燒愈旺,筏上的人划著漿,讓水流推開燃火的油脂,一直劃到了東岸。
“他看起來很怨憤。”
蘇夢視力極好,更何況河岸算不上太遠,因此她清楚地看到趙傷殺敵的一幕。
龔俠懷沉聲道:“並刀昨夜匣中鳴,燕趙悲歌最不平,因為不平怨憤,所以刀傷。”
“刀傷?”
“刀也會受傷。”
人的心若被傷了,他的刀也會傷,會痛。
這痛非但不會因為殺人而癒合,反而每多殺一人,便更傷,更痛。
東岸計程車兵面對他們態度很是友好,甚至還有人詢問是否有人受傷,可以去閘樓那裡包紮換藥。
然後眾人的反應都有些遲鈍,這古怪的一點被當成了死裡逃生後的驚魂未定。
“方才船上用劍的少俠在哪裡?”
蘇夢頓了頓,邁步走了過去:“軍爺找在下有事?”
她指了指一旁的綱首:“這位是本船的綱首,我只是船上的護衛兼軍醫而已。”
綱首頓了頓,點了點頭:“軍爺有什麼船上的事要問……”
他的咬字有些慢,還沒有說完,那過來問話計程車兵頭子便打斷了他,他望向蘇夢,眼中有讚賞之情:“你是衡山的人?”
“帶藝修行的外門子弟罷了,在下蘇即安,受僱為這艘船的護衛兼船醫。”
“那可真是大材小用了。”這兵卒沉聲道,“都監大人在閘樓上見少俠果敢非凡,劍法不俗,因此遣我來問少俠一句。”
“哦?”
他遙指對岸:“少俠可願與都監大人一同制住那猖獗的金國諜子?”
龔俠懷和王虛空聞言望了過來,龔俠懷性情穩重,面上沒有露出什麼異樣,王虛空雖有些神情變化,但幸而眼睛小,掩住了微變的眸光。
蘇夢遙望了一眼閘樓上方,那披著氅衣的人影已經不見了。
她表情沉思,緩緩道:“好,義不容辭。”
說罷,蘇夢也沒有避諱,扭頭將藥箱交給王虛空,又看向龔俠懷:“兄臺,一路同行,老聽你說些酸詩儒詞,還說什麼三分詩,七分讀,現下這種情狀,不如送我一句壯行詩?”
龔俠懷本就有幾分儒生的氣度,他坦然接受了新設定,頷首道:“既如此,那便卻之不恭了。”
在這風聲烈烈,火光為背景的河岸,他的聲音渾厚低沉,帶些沙啞與滄桑。
“十年礪刃寒光動,山河淬火破樓蘭。”
蘇夢眨眨眼:“好像沒聽過這首詩啊。”
龔俠懷微笑道:“一時興起創的殘句。”
“好!多謝,那我便出發了。”
蘇夢轉過身,向河岸疾走兩步,足底踩上兩灘溼泥後,縱身而起,踏在未斷的火繩上,沿繩疾走,眨眼間便邁過了數丈距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