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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零轉頭時，就見薄雪之下，有一隻手顫顫地動了動。
她頓住。
&ldo;星馳大人，您先帶殿下離開吧。&rdo;
最終，她轉身，對星馳說道。
星馳看了一眼不遠處被薄雪掩埋大半的那一抹身影，他皺了皺眉，&ldo;你還是……&rdo;
&ldo;大人，您先帶殿下走吧。&rdo;
星馳話還沒有說完，就被阿零打斷。
確定那是個再也沒有任何威脅力的將死之人後，星馳帶著沈玉致離開了。
有些恩怨，總要她自己來了斷。
旁人不能插手。
漫天大雪，寒風凜冽。
阿零仰頭，遙遙一望。
這多像是那一年，她撿到那個被拋棄的少年時的場景啊。
阿零踏著細雪，一步步走到那個躺在地上，快要被雪徹底掩埋的人身邊，蹲了下來。
她一點點拂開他身上所有的雪，露出他那張蒼白無血的面龐。
而他半睜著眼，在抬眼看見她的那一刻，那雙重瞳裡竟然有了淺淡的水光。
其實他的眼睛並不像別的重瞳那樣，一隻眼睛有兩個清楚明晰的瞳仁，他的兩個瞳仁是重疊的。
看起來他的瞳色要比常人更深一些，瞳仁要更大一些，就像是戴了時下流行的美瞳似的。
他的眼睛看起來並不算恐怖，但人們從來沒有給予他一絲寬容。
&ldo;阿零……&rdo;他艱難地喚她的名字。
阿零的手指輕輕撫過他的臉，嗓音聽起來十分平靜，卻隱隱又有幾分掩飾不了的顫抖，&ldo;司願，有一件事，我必須跟你說清楚。&rdo;
她把他抱進自己懷裡，讓他靠在自己的肩上，就像曾經，他們僅有彼此時的那樣。
&ldo;司願，我這輩子，都沒有使用過窺探人心的能力。&rdo;
&ldo;我，從來沒有猜忌你，也沒有背叛你。&rdo;
阿零的手輕柔地捧著他的臉，低眼看他時，一顆眼淚毫無預兆地掉下來，但她的神情看起來卻仍然平靜，&ldo;是你不信我……&rdo;
&ldo;是你猜忌我，不信我。&rdo;
&ldo;司願，你的心裡，早就沒有我了，不是嗎？&rdo;
阿零忽然發現，自己竟然可以十分平靜地說出這樣一個事實了。
百年的時間，足夠她慢慢放下曾經被他一劍穿心的刻骨的恨。
然而曾經那個被她深愛過的少年，在她的記憶裡，仍然能令她萬分動心。
因為那個人，也曾為她拋卻生死，也曾陪她踏遍山川，尋找她的故鄉。
他是她撿來的落魄少年。
也是她無處安放的鄉心背後，唯一的安慰。
但那個人，在司願成為魔修的那一刻，就已經不見了。
阿零曾經不信。
她不相信即便他成了魔修，也不會割捨掉自己生而為人時的愛與善。
但她錯了。
魔修是貪慾惡唸的化身，司願憑什麼可以例外？
他選擇了這條路，就註定他會成為一個連他自己都覺得陌生的人。
&ldo;阿零，阿零……&rdo;
司願用盡全力去握她的手，他看起來是那麼無助又驚慌，&ldo;我，我沒有……&rdo;
他急於證明自己。
像是夕陽隕滅前的最後一抹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