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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沈陶陶想開口喚一聲他的名字,但見他如此情形,是覺得胸口說不出口的滯悶,連帶著嗓音也哽咽至無聲。
宋珽聽見響動,微側過身來。倏然看見沈陶陶時,剔羽般的眉輕輕一抬,那雙素日裡冷淡的眸子,化雪般緩緩漫上暖意。
但旋即,他似乎是想起了自己髒汙的袍服,微斂了斂眉,不動聲色地將弄髒的袖口往後掩了一掩,輕應了一聲。
近衛與王公公退了開去,給兩人留下了一方清淨。
待腳步聲遠去,沈陶陶再也忍不住,提著裙裾便跑了過去。
她立在宋珽的牢房前,隔著一道道鐵欄柵,抬目望著他,眸光輕顫,連語聲也是顫抖而慌亂的:「你不是衝動行事之人,在你這麼做的時候,早就想好了退路,早就想好了全身而退的法子,是不是?」
宋珽的目光輕輕落在她的身上,不捨離去,彷彿一件稀世珍寶,失而復得。良久,方唇角輕抬,輕聲道:「事出突然,我未能完全安排好退路。」
沈陶陶的眸光微微一亮,咬住了他話中的字:「完全?那還是有法子的是不是?」
宋珽輕輕頷首,像是往常一般,從不與她隱瞞:「輔國公府中,還有一張傳下的丹書鐵劵。『卿恕九死,子孫三死』,這便是丹書鐵劵的意義。也是為何聖上遲遲未曾對我下手的緣由。」
沈陶陶豁然想起輔國公手裡高高托起的木盤,慢慢明白過來。這一夜,是君臣之間的博弈,是如今的帝王在思忖著,如何避開天下的悠悠眾口,收回往日的舊恩情。
聖上,並不是個心慈手軟之人。
沈陶陶輕咬了唇,追問道:「還有呢——」她有些急了:「即便丹書鐵劵可以免死,但流放終究是免不了的。你這身子,若是流放到什麼苦寒之地——」
她說到此,自己停住了。
她倏然想起宋珽所謂的病弱俱是騙她的,就連上輩子的死訊也是,一時間心潮起伏,也不知是該悲還是該怒。好半晌,才勉強平靜下來,啞聲道:「你可還有什麼脫身的法子?李貴妃雖是死在你的手中,但聖上已經得到了李氏一族謀逆的證據,這事上可能做什麼文章?」
宋珽默了一默,倏然輕聲笑道:「李氏一族之事,既已落入聖上手中,那便難做什麼文章了。至於流刑千里,也並非是一個不能接受的結局。」他輕垂下眼,彷彿是嘆息般地輕聲道:「上一世中,我汲汲營營,不過是為了徹底離開宋家,與我所反感的一切劃界限。如今重來一世,反倒提前得到了這個機會,也算是求仁得仁了罷。」
主動離開與流刑千里,又豈會一樣?
沈陶陶知道他是在安慰自己。
但一想到宋珽會被下旨發配,流刑千里去苦寒之地,有生之年,永遠不得回京,心也如同浸透在冰水之中,一寸寸,麻木地疼。
她緩緩抬起眼來,唇角微抬,輕聲道:「那我呢?」
天牢之中,有片刻的寂靜,靜得,可以聽見水珠落在地上的碎響。
宋珽有一剎那的慌亂,但他很快掩飾了過去,裝作不懂沈陶陶話中的深意,只輕聲道:「上一世,我曾是權臣,手中有不少朝中大員的把柄。其中不少,這一世中仍舊可用。我將這些交給你,你去轉交給太子,可保一世平安無憂。」他輕聲問道:「可有帶紙筆?」
沈陶陶搖頭,在袖子裡尋了一陣,終於尋出一小盒描眉用的青黛。
她將袖子捲起,露出藕白的小臂,又以指尖沾了些碳粉,深吸了一口氣,平靜道:「你說。」
宋珽微微頷首,一樁樁,一件件地給沈陶陶說了下去,毫無保留。
下毒、驚馬、結黨、受賄。從下作的市井手段到朝堂之上的勾心鬥角,無一不足。自宋珽平淡的敘述中,沈陶陶似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