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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讓我們自己排隊洗自己!光天化日的還監工我們洗澡嗚嗚嗚!”
好傢伙,難怪他讓範大爺洗碗對方從來不反對,感情壓根沒動過手啊!
但問題是,生見手青有毒啊,處理過生見手青的炊具都必須高溫消毒——讓你煮你都不煮,你這純純給自己上強度呢?
謝小星氣的一巴掌拍在案板上,“範統!你過來給我連夜煮鍋具!所有的、全部,都給我煮一遍!煮不好不準睡覺,明天也沒飯吃!”
被抓了現行而且心虛無法反駁的範大爺:煮煮煮,煮還不行麼。
兩邊大鍋開水煮沸了,咕嘟直響。碗碟菜刀筷子盆排著隊浸在滾水裡,像是泡溫泉一樣,連連發出喔啊的滿足謂嘆。
時不時的還有個碗碟在滾水裡翻個身,咕嘟咕嘟冒一串泡泡。
謝小星氣來的快,消散的也快,抱著菇王放在桌子上,繼續下午的話題。
“你弟那事,我是真幫不了你。”
蘑菇這東西有點奇特,不論從科學還是從玄學的角度,都沒法界定它到底是個什麼玩意。
從生物學的角度吧,它既不是植物,又不是動物,死球了都不知道往哪輪迴。
就算它弟跟它一樣得了機緣,擁有靈識,那它是屬於植物怪,還是動物精?又會去向哪一支?恐怕張天師來了,都得懵上半年。
菇王軟趴趴的坐著,神情委頓,情緒沮喪。
謝小星想起下午它撅著腚趴在地上,說“小雨、下雨了”時的神情。
“你可以先講講,你和你弟弟的事?”她起身給自己倒了杯水,故意賭氣沒給範大爺倒,撿了個舒服的姿勢,攬著小強坐住了。
菇王扶了扶沉重的腦殼,抬起頭來。
“我和弟弟生長在雨林裡,我的名字叫大雨。”
它之所以為自己取名叫大雨,就是因為它是在一場大雨後,從密厚的松針裡冒頭的。
它生長的地方偏僻冷清,緊挨著大樹又遮去了一半的視野。
它從積水裡見過自己的樣子,這個世界看起來那麼大,每天形形色色的動物、植物自它身邊發芽滋長,來了又去,它卻沒見過與自己一樣的同類。
菌絲母親沉默的紮在深沉的黑夜裡,世界深邃不明,它無人相伴。
後來,下雷雨的一個夜晚,它的弟弟,擠擠挨挨貼著它生長的小雨,誕生了。
它們不會說話,卻會每天點頭示意。菌絲母親將相同的體液不斷輸送著泵入它們的身體,它們表面上相互獨立,卻在深沉的地下血脈相連。
弟弟小雨很依賴它:它既柔弱、又膽小,一刻也不肯離開它,擠擠挨挨,磨磨蹭蹭。每逢颳風、下雨,或者周邊有細密的腳步聲響起,它就會輕輕顫慄,將傘蓋上晶瑩的水珠抖落在地。
沒事的,沒事的:大雨總會這麼安慰它。
有了它,倆菇都不再孤獨。
然而,它短暫而平凡的菇生,在一個雨後,戛然而止。
有一雙粗糙的手,輕輕撥開了一直掩護著它們的厚松針和落葉,從根部,將它和弟弟一起,輕柔卻快速的折斷。
它的視力並不好,那雙粗糙且貼滿了膠布的手,就是它眼前最後的畫面——直到後來,在謝小星觸靈下,它重新活了過來,並且擁有了表達能力。
謝小星聽完了直摸下巴:菇王大雨剛才講述的,分明是在人間被採摘的場景。它被人類採集後,估計經過倒賣商的手,被倒賣到了地府。
以大雨的體積,它的弟弟肯定也不會太小,也算是個稀罕大菇子。
但奇怪的是,為什麼沒在市場上看到它弟弟?
有兩個可能:一、她出手晚,它弟弟被人買走了;二、它弟弟在人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