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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米深。
東山好像沒反應過來怎麼回事,又好像一切都恰到好處,一抬腿鬼使神差的跑向麵包車,就在東山伸直了右手剛剛觸碰到輪胎的一瞬間東山又回到了車內。
隨著耳鳴的消失,東山聽見了很多微弱的哎呀聲。
東山感覺自己還能動,沒什麼事,手撐著靠背想站起來,一回頭司機滿臉是血上半身倒在窗戶外面,看不出傷口在哪裡,他的左手壓在車門下面,右手別進了方向盤裡,造型扭曲,東山正坐在他的肩膀上,安全帶把他牢牢地固定在了座位上,而自己現在扶著的竟然是駕駛座的靠背,車翻了。
他的手指好像動了幾下便沒了反應,東山也不知道東山該做什麼,不該做什麼,或者是搶救他一下?可自己也不會啊,好像現在能做的只是趕緊從車裡出去。
扭了扭痠疼的脖子,想再次支撐起身體的東山,一回頭後兩排的慘狀嚇得東山手腳全軟了,一屁股又坐在了司機身上,恐怖詭異的一幕迎面而來,中排左邊的車頂有一個巨大的三角形凹了進來,頂端還拉著一根細長的血絲。
車裡沒有一塊玻璃是完好的,全碎了,能看見臉的每個人臉上都扎著大大小小的玻璃渣子,血腥味、尿騷味、腳臭味瀰漫著車廂,不知道這一幕像不像人間煉獄,司機背後的地板上赫然躺著一個人脖子被什麼割開了,血還在慢慢湧出來,他的一隻手使勁掐著自己的脖子,手臂上粗大的血管忽隱忽現,右手臂朝相反的方向彎了回去,一根白森森的骨頭穿透了面板,帶著血肉直挺挺的翹起,一條腿被人壓在腳下,另一條腿輕輕的抽搐著,頻率很小,嘴巴一張一合,像在說什麼又像在呼吸,看樣子他已經沒有力氣了,濃烈的血腥味讓東山乾嘔了兩聲。
東山突然發覺自己很無助、很想哭,不知道自己是什麼樣子的,是不是有什麼地方也在淌血而自己不知道,東山趕緊從上到下摸了自己一遍,沒有血跡,只有左肩膀和右腦門應該是撞到了,不能動也不敢碰。
本能的,東山再次站在駕駛座的靠背上想推開副駕駛的門,可惜沒有一點力氣。
前擋風玻璃裂開了,但是沒有碎。
東山恍惚又絕望的看著跑來跑去的人群,耳鳴讓他聽不清外面的人在說什麼,晃了晃沉甸甸的腦袋,再次抓住副駕駛的靠背,一隻腳站在司機旁邊的靠背,無助的向上推著副駕駛的門,奈何門已經扭曲變形,嚴重的凹陷讓車門紋絲不動。
車不停的在晃動,車門終於開啟了,有人伸手連拉帶拽把東山拽了出來,還好書包的揹帶勾在了座位下面的滑道上。
東山坐在路邊,茫然的看著眼前的一切,回憶著發生過的事情,時不時有人跑過來看看東山說,命大啊,一點傷都沒有……
只有東山略有所悟,如果不是他及時跑回車邊,恐怕也會落得個一命嗚呼的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