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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轉了身看向來人,一襲青色長袍,墨發高挽,眼角一點淚痣頗為吸睛,只這一眼看過去,素清綰便知來者是何人了。
「臣女素清綰,見燕王殿下安。」
頌春和鋪子裡的博士聽到素清綰的話,皆是一驚,隨即慌忙的下跪問安。
沒人會不驚。這燕王殿下少時便被送往了寒光寺,那時欽天監說燕王是煞星的命,需得在寺廟中青燈古佛為伴,直至行冠禮才可歸京。
可如今算來,這燕王也才剛剛十之有八而已,怎的就回來了?難道是煞星命數除了?
而素清綰就淡定些了,她在夢中是知曉的,燕王許嘉述之所以提前歸京,是因為其生母儷妃快薨了,她記得好像就是上巳節後不過半月,宮中便傳了訊息,她還同阿孃去行過喪禮。
只是那時的許嘉述遠沒有現在這般精神抖擻就是了,那時他跪在儷妃棺前,臉色陰冷的彷彿能滴出水來,嚇人的緊。
素清綰想的入神,皺著眉含唇思索著,似乎是忘了面前還站著一位王爺一般,直到面前驀然放大了一張俊美的臉,才嚇得她「哎呀」一聲回了神,連退了好幾步。
「燕王殿下自重!」素清綰往常倒是和男子動刀動槍的時候多,哪曾有過這般親暱的舉動,霎時間從臉紅到了脖子。
她倒是忘了這一茬,夢中自儷妃薨了之後,這許嘉述便不再去寒光寺了,整日在汴京同一群世家公子哥花天酒地、浪蕩風流,彷彿那十多年的聽佛誦經都餵了狗一般。她還以為許嘉述是為了消解心中苦楚才如此,現下看來這浪蕩的性子是一直便有的。
於是素清綰看向許嘉述的眼神中又多了一絲疏遠。
許嘉述只當看不見,負手輕笑道:「原來是走了神,還真是不講禮數的官家子女。」
素清綰有些尷尬的伸手撫上髮髻中的點翠,拿著團扇遮了羞紅的半張臉不示弱的回他:「臣女不如殿下懂禮,可以對陌生女子動作如此親暱。」
這般語氣就頗有些小女子家的嬌嗔意味了,連身後的頌春都驚了一下。
「素三娘原來不單單是人嬌氣。」許嘉述負手摩挲著佛珠,唇角忽然勾起了一抹笑意,「原來嘴皮子也不饒人,素將軍沒白教你。」
「殿下知我是誰?」素清綰愣了愣,她記得這之前與許嘉述似乎並未見過。
「那你又是為何知是本王的呢?」許嘉述的笑意一直沒下去過,聽及此更是輕笑出了聲道:「況且,門口的馬車可還掛著素字呢,滿汴京只有輔國將軍姓素,家中又只有一女行三,不是你素三娘又是誰?」
素清綰被噎了一下,也懶得與他打諢下去了,再待一會她怕是就維持不住現下的形象,綁袖要與他切磋去了。於是她深吸了一口氣,福身行了禮:「臣女還有要事,便先行告退了。」
比起和許嘉述在這廢著口水說些有的沒的,她還是比較在意秦府的狀況的。然而許嘉述並沒有應允她的告退,卻斂了笑意對博士道:「慄粉糕,三兩。」
偌大的糕點鋪子頓時噤了聲,只留下博士欻欻的捋著油紙裝糕點的聲音。不管將軍府威名多大,在皇家皇子面前總是要稱臣的,所以沒有許嘉述的應允告退,素清綰斷然不敢耍性子扭頭走人。
她只得又道:「臣女需先行告退。」然許嘉述依然是摩挲著手上的佛珠,不瞧她也不應她。
門外有風吹進來,卷著細小的柳絮劃過素清綰臉上,癢癢的。但慄粉糕的香味太過濃鬱,擾的她也不在意臉上癢不癢的,便要開口道:「這慄粉糕,博士也給我包一兩罷,不要碎渣、不要油膩、不要褶皺、不……」
□□叨著,許嘉述便將博士剛包好的慄粉糕遞到了她面前。素清綰再次愣住,轉過頭滿臉疑惑的看著他。
「剛剛想吃的,但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