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5章 (第4/10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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瞪了韓愈一眼,韓愈卻已走到場中,有模有樣地執了一禮。
「小子方才來時,見到文德橋有一對離人,聽他們互訴衷腸,一時興起,作了一首詩。」
韓愈說罷,開口便吟了起來。
「青青水中蒲,下有一雙魚。」
「君今上隴去,我在與誰居?」
一詩念畢,引得堂中不少文人慚愧自己竟不如一個七歲孩童。
王昌齡連連點頭,誇讚勉勵了韓愈。
此時橋上那對男女還未走遠,便有好事者追上他們,將韓愈這首小詩相贈,並引他們入場向其告謝。
杜有鄰便問起他們為何要離散,那女子泣淚稱她家中父母嫌男方家境貧寒,不許他們的婚事,那男子便決定往長安販貨。
「豈還有這種門第之見?」杜有鄰搖頭感慨,向那女子道:「讓你爺孃前來,老夫代你與他們說。」
他原本是個拘於禮法的古板之人,能這麼說,是因這些年來世人觀念的漸漸改變,已出現了些打破門第界限的聲音。
「杜公稍待,只怕強扭的瓜不甜。」崔洞開口提醒了一句。
眾人正覺得這個世家子是看不起貧寒子弟,他卻接著說道:「所謂授之以魚,不如授之以漁。我看小娘子戴的首飾質地不凡,當屬高門,令尊想必看不上販夫走卒之輩,你這小郎若想配得上她這世家千金,我教你兩條路,一是隨我做遠洋貿易,二可往安西從軍,年內安身立業不難。」
那一雙男女沒能聽出他這番話的價值,依舊垂淚,不知如何選擇,反而是姚汝能提醒道:「還不謝過崔公。」
姚汝能很清楚如今是個充滿機遇的時代,讓貧寒出身的子弟能夠在幾年之內躍遷到與高門貴胄相配的地步,這放在以前,崔洞是提都不會提的。
《新思報》的主編在民間年輕男女中頗有信服力,那男子這才請求追隨崔洞,之後與那女子千恩萬謝地退了下去。
這算是為韓愈的詩增添了一樁小小的佳話。
之後的文會雖也有數首傳世詩詞問世,終究是沒能彌補李白的缺席帶來的遺憾。
於是姚汝能不緊不慢地從懷中掏出兩張紙來,道:「那我便念一念顧炎武先生往蔽社投稿的詩句。」
「好。」
場面登時安靜下來,人們都想聽聽那個一向只喜歡議論國事的顧先生能寫出怎樣的詩來。
此時已是黃昏,姚汝能轉頭看去,不知何時夕陽已在門外鋪了一層金輝。
他自然而然地吟出那詩來。
「朱雀橋邊野草花,烏衣巷口夕陽斜。」
「舊時王謝堂前燕,飛入尋常百姓家。」
寥寥幾句勾勒出了秋日黃昏的氣氛,這是一首藏而不露,頗具韻味的詩,不少人很快領悟到了那榮華富貴過眼煙雲的滄桑感。
再聯想到顧先生昔日的文章中對世家大族的態度,便能感受到世家衰敗的時代變遷。
崔洞若有所思。
他如今雖是鉅富,卻曾親眼見證了整個家族的分崩離析,而除了崔家,這些年因變法而衰敗的高門世家不勝列舉。
身處洪流之中,他尤其能感受到那大勢所趨非個人所能抗衡。
「舊時王謝堂前燕啊。」崔洞感慨道,自憐身世。
那邊,三歲的劉禹錫抬起頭來。
他聽得眾人都在唸這首詩,忍不住張開嘴也參與了進來。
「小燕子,穿花衣,年年春天來這裡……」
這是好幾年前就有的兒歌,白居易也會唱,忍不住跟著哼哼唧唧地唱了兩句。
崔洞聽了歌聲,腦中忽然泛起一個想法。
那位神秘的顧炎武文章風格其實總讓他覺得熟悉,且還會作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