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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淵深知江東之戰,李藥師實居首功,詔他進京,在廟堂上當眾嘉許:“李藥師乃蕭銑、輔公祏膏肓,古之名將如白、韓、衛、霍,豈能及也!”
白、韓、衛、霍指白起、韓信、衛青、霍去病。
皇帝又垂詢嶺南施政經驗,李藥師一一回稟。
他特別著重南隅與北地風土人情的差異,雖未建議修法,李淵卻深明其意。
四月初一頒佈嶄新律令,將舊有稅賦的租調製改為租庸調製,其中頗多參考李藥師在嶺南施政的經驗。
官職、嘉許、垂詢之外,又有賞賜。
李藥師得到官絹千段、奴婢百口、良馬百匹。
府中突然多出這許多人口馬匹,可夠出塵、和璧、隨珠忙了。
李藥師卻明白,皇帝、秦王父子嫌隙日深,雙方都想攏絡自己。
身為人臣,行事若有半步差池,只恐萬劫不復。
且待京中諸事告一段落,還是儘速回到揚州為上。
此前李世民已回長安,現在李藥師進京,彼此自會相見。
六年前那“你我一南一北,戡平大江大河”的壯志豪情,如今已然實現,怎不令人歡欣振奮,激動萬分?兩人一番慷慨昂揚的平生交心之後,李世民便問兵法:“先生昔日以奇兵擊蕭銑,此次則以正兵破輔公祏,可是?”
李藥師道:“《孫子有言:戰事不過奇正,奇正之變,不可勝窮也。
奇正相生,如迴圈之無端,孰能窮之哉?』所謂分合為變』,在戰場上由將所指,瞬息推移,孰能分奇正之別!所謂形人而我無形』,此乃奇正之極致也。”
此段大略見於《李衛公問對捲上第四。
李世民大為激賞:“深乎!深乎!”
他尋思半晌,又問道:“秦人嚴刑峻法,使軍民畏我而不畏敵。這種治兵之道,使孤深感疑惑。先生在嶺南則以善政凝聚人心,並不多施刑法,便可使萬眾懷德,可是?”
李藥師躬身道:“是。《孫子有言:卒未親附而罰之,則不服,不服則難用。卒已親附而罰不行,則不可用。』因此為將者治兵,當先以仁愛結於士卒,然後可以使用嚴刑。如若未能先以仁愛凝聚軍心,而只依靠峻法,如此統兵,則不易成功。”
李世民卻問道:“然而《尚書有言:威克厥愛,允濟;愛克厥威,允罔功。』這又如何解釋?”
《尚書此言認為,威嚴超過仁愛,則能夠成功;仁愛超過威嚴,則無法成事。
李藥師道:“施加仁愛在先,行使威嚴在後,不可先後倒置。如果先以嚴刑峻法加諸兵眾,其後再以仁愛補救,那將無濟於事。《尚書所言,乃是歸納以往經驗而審慎提出告誡,並不適用於治兵之初的規劃。因此《孫子之言,方足以行諸萬世而不易!”
此段大略見於《李衛公問對卷中十三。
對於李藥師的見解,李世民大為歎服。
然他隨即提到,劉世讓已被斬決,家小遭到籍沒,不勝感慨。
如同杜伏威,劉世讓也要等到李世民即位之後,才能得到平反。
此時李藥師既得賜予奴婢百口,李世民便與他商議,讓劉世讓的家小以奴婢身分進入他府中,李藥師自然從命。
劉世讓夫人行止合儀,進退有度,出塵對她甚是敬重,闔府皆稱她為“劉嬸”。
隔不數日,袁天綱來訪。
此時袁天綱已入天策府兵曹,成為文學館學士。
李客師也在天策府中,因此袁天綱入府之事,李藥師已有所聞。
然他知道,袁天綱造訪,必有要事。
袁天綱精擅六壬五行、風鑑相術,早已朝野知名。
李藥師得賜眾多人口馬匹,自須擴建府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