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華嶽本已是千巖競秀,萬樹爭榮,然而李藥師與出塵隨徐洪客在山中三彎兩轉之後,眼前景色竟爾又自不同。
但見回崖沓嶂,屏峰九迭,好個空靈境界;又有青鳥翔集,赤松蔽空,端的仙家風流。
再一轉折,左近竹籬低繞,藥圃縵回,款款圍起一方小院,當此仲夏時節,觸眼綠意盎然。
李藥師與出塵將馬栓在院外,隨徐洪客進入院中。
只見那盎然綠意之間,一彎白石小徑,委蛇蜿蜒,通向一明兩暗三間靜舍。
靜舍陳壁蒼瓦,疏疏落落幾株桐桂之屬,綽約搖曳其側,枝葉清影輕綴在陳壁蒼瓦之上,入目暑氣全消。
疏木靜舍之前,又有小小一池蓮花,芙蓉菡萏,亭亭淨植。
出塵心道:“華嶽之名緣自蓮華,然而入山之後觸目皆是勁松,只在這裡見到蓮花。”
尋思及此突然發現,登山上行之後沿路甚幹,各地名山常有的飛湍瀑流,卻不見於此處。
蓮池接近靜舍的一端,立有數方大石,前後高低錯落。
石前一隻石鑿水缽,內貯清水。
一路行來,已略有風塵僕僕之感。
徐洪客帶他夫婦在此淨手漱口,滌淨塵慮,才將他倆延入靜舍。
那靜舍正中,一間雲堂淨室,清然寂然。
室內一張方几,數個蒲團,窗明席潔,點塵不染。
中堂好大一幅顧野王的設色山水,由屋樑直垂至地。
几旁散置幾部道經,除此再無他物。
當下主客憑几圍坐,袁天綱奉上香茗。
李藥師見那茗茶色呈金黃,芳香襲人,依稀似曾相識。
再嘗其味,但覺入口生津,甘美無方,他才陡然想起,這茶與代天行雨之夜,在龍宮所吃之茶,竟爾完全相同。
只聽徐洪客笑道:“兩位乃是此中方家,老道這一碗薄茶,不知可還對味?”
李藥師笑道:“仙家玉食,豈是我等凡夫俗子所能管窺蠡測?不過,數年之前機緣偶然,在晚得嘗一碗清飲,倒與此味略同。”
徐洪客奇道:“當真?”
又佯怒道:“溥天之下,竟有他人也能煎成此茶!老道這多年來,尋靈芝、嘗百草,幾經試煉,才得其味。
本以為獨步天下,無人能及,孰料卻為他人竊用!老道多年心血,豈非盡付東流?李公子,那竊占老道茶方之徒,究竟是何許人物?”
李藥師笑道:“道長莫怪。
上回在晚得嘗此茶,乃是龍宮太夫人所賜。”
於是他將代天行雨的諸般始末,娓娓說予徐洪客知道,自然不免也提及出岫與龍子等旁枝。
只因徐洪客風趣詼諧,先以茗茶插科打諢,是以李藥師此時敘述斷魂往事,竟能不摻唏噓悲音。
他只覺徐洪客無比平易親切,兼又通明玄理,所以心中許多不便對父兄訴說的情事,此刻便在這雲堂淨室之中,鉅細靡遺地對徐洪客盡數傾吐。
其中幾處細節,竟連出塵也是首次聽說。
李藥師傾吐心聲,漸覺胸腑淤塞盡除,通體舒暢無比。
他訴說已畢,緩緩長舒了一口氣,說道:“在晚慚愧,漫言這許多無聊心事,實有擾道長清聽。”
徐洪客笑道:“此話豈不見外?”
李藥師笑道:“在晚不敢。”
他突然想起一事,問道:“道長,卻不知那轉世輪迴之說,可是真有其事?”
徐洪客笑道:“如若不真,咱們這身皮囊化去之後,那三魂七魄卻當何去何從?”
李藥師喜道:“如此說來,出岫當年所謂再世為人』等語,竟是也能成真?”
他語意頓轉殷切:“道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