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棒,好一個囫圇美夢。
“二奶奶,我們少爺都病成這樣了,您還睡得真香吶~!”
耳畔忽然一聲尖嬌吆喝,鈍地便從夢中驚醒。
睜開眼,卻見小院內紅襖綠裙,湯湯水水進進出出,人人都拿眼睛橫她,就好似她成了一個千古罪人。
正兀自恍惚著,分不出到底哪個是真、哪個才是那夢,張二嬸子便顛著小腳把她領走了。
……
大夫人的福穗院比沈硯青的竹嵐院大上二倍,紅廊畫柱,端莊大氣,裝飾得很是派頭。
小桃紅進去的時候,李氏手上正端著一碗雞湯不緊不慢喝著,見小桃紅站著不動,便彎起眉頭對她笑了一笑:“你來了,請坐吧。”
語氣不輕不重,舉止間自有一番不可逾越的氣勢。
小桃紅帕子一緊,默默做好了最壞的準備。。。又或者是一種僥倖的祈盼——怕不是那個傢伙當真癱了呢。
癱了更好。她情願伺候一個癱子,也不要應付一隻鬼面狐狸。
內心裡反而安定下來。
李氏一雙細長眼睛將小桃紅上下打量,末了落在她嬌滿的前胸上,嘴角勾起一抹淺笑:“都說南邊的水養人,看起來模樣兒倒是極好。不怪我們硯青連著兩夜宿在你房裡,怕是頭一遭見到你這樣的,對你新鮮著呢。綠籮,給搬張凳子。”
沒想到李氏口氣竟然這般平和,小桃紅有些摸不著思緒,只淡淡福了福身子:“……謝夫人。”
那廂丫頭端來軟凳,她便就著凳面做了個側邊,虛浮浮的,抓不著根底。
李氏看在眼中,曉得這是個服軟不吃硬的,心裡便生出些許計較。
揮揮手讓張二嬸子去門外等著,又道:“你可知,從前那兩位奶奶生得也是極好的,他卻從不曾宿過她們屋裡,只是睡著書房麼?”
小桃紅搖搖頭:“鸞枝不曉得。”
李氏嘆了口氣:“可見他還是喜歡你的……我們硯青自小性情冷淡,脾氣也是一等一的好,我嫁進沈府這二十年,還是頭一遭見到他這樣發火。聽說這會兒連藥也不肯吃,把我們老太太氣得只是喘氣兒。左右這裡沒有旁人,你便只將我當做自己的母親,和我交交底兒,昨晚到底是怎麼個一回事?”
“……都是我的錯,請夫人儘管責罰。”小桃紅絞著帕子不肯回答,曉得多說無益,更加不願意在旁人面前回憶昨晚的任何細節。
李氏斜眼瞄著,見新娘子小唇兒紅紅…腫…腫,雪…白頸項上依稀有暗…紅…吻痕,看來昨夜硯青必然沒少“欺負”她……這還是破天荒頭一遭呢。從前的兩個女人對他那般好,他愣是一回都沒破過戒。
李氏的心中便越發不踏實了。
只當小桃紅是雛兒羞澀,便加重了語氣試探道:“瞧你這丫頭,我方才可有哪句話怪了你半分麼?不過是提醒你,既進了我們沈家的門,就該守我們沈家的規矩,不興有哪個特殊。你再是不喜歡他,他也是你丈夫、是你的天,除非天塌下來,不然你就斷沒有拒絕他的道理。”
“我沒有不肯……我都隨他,是他自己不要。”小桃紅咬著嘴唇,雙手緊扣在膝蓋上,逼自己面不改色。
這天煞的身份,是比那窯姐兒也好不了多少的妾,卑微如螻蟻,身子也不由人。
“既然肯,那怎的還把他半夜從屋子裡氣出來?”李氏的聲音低下來,一錯不錯地盯住小桃紅:“……我聽桂婆子說,早先兒的時候還是好好的,回回到了關鍵時候就鬧翻。我且問你,你可是嫌我們硯青身體不好、不來事兒麼?”
那眼神尖利,直看得小桃紅就好像不著寸縷站在人前一般,連女兒家家最秘密的地方都不能自己做主。
小桃紅忽地抬起下頜:“夫人放心,少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