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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理完畢後,蘭一讓他們自行構思作品,自己則雕未完成的雕作。
三更拿著筆呆了半晌,腦子一片空白,乾脆放下紙筆,走到角落的書櫃前看。一排排的全是構造雕刻類的書,偶爾夾有一兩本似雜誌或散文集類的書集。他隨手抽了一本翻看,竟然上是魯迅的白話小說。嘿,真想不到,老師竟然也看小說,三更心裡樂。
把書放回原處,又抽了本另一本翻看,是沈從文的文集。
&ldo;老師,你也喜歡魯迅和沈從文的文集啊?&rdo;三更笑問,轉頭見蘭一盯著他不作聲,以為他不悅,便道歉:&ldo;對不起,亂翻你的書。&rdo;
&ldo;沒事,你要喜歡也拿去看吧。&rdo;蘭一淡淡道。
&ldo;謝謝老師。&rdo;
晚飯過後,小松三人跟東西進雕刻室,三更則走進蘭一的雕刻室,抽出那本沈從文的書,翻到中間,取出一張老舊的黑白相片細看:一個年近五十的男人直立在臺階上眺望遠方,表情嚴肅,相片下寫有一行小楷:落其實者思其樹,飲其流者懷其源。
這是很普通的一張相片,三更一再惦念它,是因為他認識相片上的人。
他們一直認識的嗎?那老師執意要招攬他進一雕是受人所託還是他本人的意願?…這些問題困擾了他一個下午了。
門口傳來輕響,三更轉身微微笑:&ldo;老師,你也來啦?&rdo;
蘭一走近他,接過他手中的相片,目光炯炯,語帶感慨:&ldo;蘭一有今天,全靠他當初扶助。三兒,你想問什麼?&rdo;
&ldo;沒什麼。&rdo;三更沉靜的搖搖頭。突然覺得困擾了他一下午的那些問題其他根本沒必要取深索,有些東西過去了就過去了,沒什麼好追究的。
&ldo;我這大半輩子經歷的不幸很多,最幸運的就是遇上你師母和他,一個是我的愛人,一個是我亦師亦友的忘年交,三兒,他是個好人,我尊敬他感激他。&rdo;蘭一黑亮沉靜的眼眸盯著三更,&ldo;你知道,這麼多年除了東西我不帶學生,但是我不能拒絕他,也不想拒絕,因為我打心裡喜歡你和你的作品。&rdo;
&ldo;老師,你都知道了嗎?&rdo;三更垂頭低問,&ldo;他說讓你帶我的原因了嗎?&rdo;
&ldo;知道,三兒,他一直是個光明磊落的人,雖然時常表現得不近人情,也許他讓我帶你的初衷不純,但他這舉動沒有惡意,你明白嗎?&rdo;
&ldo;我知道,謝謝老師,我也跟你一樣尊敬他。&rdo;三更凝著相片上的人道。
&ldo;三兒,我很高興你認了我這個老師,真的。&rdo;
&ldo;那以後就請老師多少指教了。&rdo;三更笑眯眯鞠了個躬。
蘭一是個好老師,他把他懂的東西毫無保留的教給這幾個學生。三更幾人開始喜歡上這種寧靜的生活了,每天早早起床,到河邊洗衣服;吃過早飯後進雕刻室構思畢業作品;中午休息一個小時,打打牌玩玩飛鏢,之後又是取雕刻室雕作品;晚飯過後,依然進雕刻室,有時候工作,有時候聚在一塊聊天,聽蘭一或東西講村落的趣事;有時候村裡的老人過來或者週末小娜過來,那更是熱鬧非常,擺上酒桌,邊吃邊聊,老的講古,小的講學校的趣事…笑語鶯鶯。
單純如白紙的生活。
當樹葉抽出新芽,小糙開始展開嫩葉,鳥兒開始歡唱,田野裡開始農耕時,幾人意識到時間在以他們想像不到的速度流逝著--已經過了一個半月了!
&ldo;好快啊!感覺好像昨天才到這兒,還穿著厚厚的棉衣,一轉眼就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