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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是疲憊後的冷靜，我可以從他此刻的情緒裡感受到，他打這個電話前，並不抱有什麼希望，他應該也是掙扎了許久。
我陷入了沉思，此刻的情緒有些複雜，不知道怎麼開口，更不知道該說些什麼，與周文慶在外打拼的這些年，我很清楚他的目標與追求，在進入這家公司之前，我記得他和我說過：“三到五年，或者十年內，無論結果如何，我們一定要在這城市安身立命，紮根發芽，要是沒做到，也就認命了。”
他是個有志向的人，想要實現階級跨越，也有那股拼勁，但他也是個無比認清現實的人，知道想要實現階級跨越是何其的困難，但就算是這樣，他也很認真的在努力著。
而我與他，或許看起來差不多，但這麼些來年了，其實早已看淡曾經所謂的跨越翻身，不是不可實現，而是太難了，活著都已經讓我用盡了全力，談何理想啊。
我很清楚在這個公司裡，他的付出，他所抱有的期待，若是因為我而功虧一簣，那以後我還怎麼面對他啊。
“好個屁，你還認命，這個專案是你給我的，你對我很有信心，我也抱有期待，你我一起付出了那麼多，我本想著這個專案已經差不多接近尾聲才走的。”
“說吧，簽約儀式大概多久，到時候我回去一趟，剛好收拾行李，這次走得匆忙，很多東西都忘帶了。”
我這樣說著，帶著些許理由，也大概說清了自己的想法，不想讓周文慶誤會，更不想他因為我而失去這份奮鬥許久的工作。
反正我是下定決心了，不會再回去，也不想再回去，因為上次的事情讓我已然厭倦，再持續下去，沒有任何意義。
所幸這次做個徹底了結。
我說完後，電話另一邊的周文慶似乎沉默了許久，不知在思考什麼，我差點以為他已經掛掉了電話，剛準備放下手機時，周文慶語氣帶著疑惑向我問。
“姜平，好像有點不對。”
“什麼不對？”我不解。
“這次專案是試點，但某種意義上來說，也是我們公司與中海集團的首次合作，上級領導很重視，因此讓我務必要談成，而中海那邊似乎也很在意這次的試點，若是好的話，接下來會與我們有更多方面的專案合作。”
“讓我搞不懂的是，中海那麼大的集團，臨近末了，怎會因一份簽約儀式的名單，從而輕易放棄合作，利益上來說，有點扯淡。”
聽到這裡，我比周文慶更困惑，我不過是公司最基層的員工，可有可無的那種，若非這些年還算兢兢業業，加上週文慶與好兄弟的關係，可能早就被辭退了。
“難不成，中海集團的人很在意玄學與緣分，原班人馬才是最好，還是說講究一個公平？”
“不對。”說完，周文慶便直接否定了這個說法，似又想到了什麼，語氣多顯調侃與玩笑。
“我記得你和我說過，你第一天去中海的時候，就遇到了他們的專案總經理，聽說是個大美女，而且老沈似乎還與我提過，你和那個總經理的關係不一般。”
“該不會是人家看上你了吧。”
周文慶帶著調侃的語氣說完後，我頓時想到了被我忽略的一些事，呼吸有些急促，情緒狀態有所起伏。
經此一提，一個月前所發生的各種，在原本即將消散的記憶裡重新勾勒，許多細節隨之湧現，最後拼湊上演，讓我有些恍然與錯愕。
“簽約儀式定在什麼時候？”
“下週五。”
“好，我知道了。”
我直接結束通話了電話，點開微信，尋找著一個依稀記得加過的陌生好友。
就在這時，另一個亮著微信二維碼的手機螢幕忽然出現在眼前，我嚇得心裡一驚，感覺心臟都要跳出來，半晌才抬頭看去。
